細劍劍芒如暴射而出的箭矢,瞬息刺向陳遠面門。
陳遠並無躲閃,只是定定看著柳尋的眼睛。
“嗤——”
劍芒如虹,有貫入皮肉的聲音響起。
陳遠身後,張牙舞爪的一團爛肉,卻如被打到七寸的長蟲,歪歪扭扭無聲嘶吼一陣,便徹底變成一灘爛肉。
佛谷十位釋子,今皆殞命。
陳遠就這樣看著柳尋的眼睛,眼波平靜,卻似洶湧海嘯,幾乎將人望的洞穿。
柳尋不敢迴避,直直看著陳遠的眼眸,含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眼疾手快的妮子。”陳遠忽地開口一笑,卻是理了理衣襟,轉頭,看向佛子,“你也是來威逼的?”
已經用靈氣震褪身上所有爛肉的佛子,亦是誠惶誠恐地開口:
“陳天驕,我……”
“轟。”
一道靈氣大劍,瞬發而出,瞬間斬去佛子的臂膀。突如其來的變故,佛子全然反應不來瞬發的劍氣,直到左肩斷臂處濃郁的血腥味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席捲渾身之身,佛子才回過神,猛地再跪,腦袋狠狠磕至地上。
“求陳天驕饒恕,我無意與道姑結親,只是……”
“行了。”
陳遠淡然開口,擺了擺手,眸中冷光浮現,開口道:
“萬妖窟一事,齊國鬼佛殺我師兄,那便牽連的佛谷上下皆得血流成河。”
“至於你,念在你有些良知,但抹不去佛谷出身,斷你一臂以示懲戒,等我什麼時候開心了,你這左臂自然會重新長出來。”
佛子冷汗直流,聽到可免去死罪,便是鬆了一大口氣。
“陳天驕心繫蒼生,乃當世真佛也……方才聽道姑所言,您已踏入無上境界,懇求陳天驕,能夠入佛谷,殺邪祟!”
陳遠瞥了一眼佛子,又看向身旁還在發愣的柳尋,摸了摸下巴,笑道:
“心繫蒼生?佛子說笑了。”
“我不過一介尋常修士,又非這世間人皇,豈有拯救蒼生之責?”陳遠笑意更濃烈,卻看不清他究竟是戲謔還是自嘲,“殺那鬼佛邪祟,也只是我之私仇罷了,而後天下若再有什麼鬼佛現世,也與我無干系。”
佛子聞言,心頭一震,卻看著眼前白衣清澈,總覺得與千年前萬妖窟前遇到的不同。
“走吧,也是時候去佛谷看看了。”
陳遠重新回到轎子,卻是散出一縷氣息威壓,鎮得幾個抬轎把式跌在一旁。
“勞煩佛子抬轎了,順便帶路。”
佛子詫異地看了眼轎子,心中閃過絲屈辱,嘆了口氣,止住斷臂處不斷溢位的鮮血,走至轎子旁,手握住把緣,扛在了肩上。
柳尋默不作聲,亦是回了轎子,坐至陳遠身旁。
“陳哥,我……”
陳遠擺手,面色平靜,“好了,什麼都莫要再說。”
箜——
轎子底下傳來一陣悶響,是佛子用背部扛起了整座轎子。
假仙修士,且是佛谷下一任法門龍象親自抬轎,也是極大的威風了。
那些個道童,連著車把式,看著轎子向著天際飛去,也是一陣唏噓。
自己所跪拜之人,卻是那白衣修士的轎伕,這傳了出去,也是要遭了嗤笑。
一旁,被血汙覆蓋的嚴嚴實實的老把式,嘆了口氣,幽幽道:
“十幾年前,我還是福家客卿,坐鎮福家賭坊時候, 認得那白衣修士,只是個敗光家產的賭鬼罷了……而今再見面,他卻是舉手投足滅了福家,鎮殺郡主,連佛子也要給他抬轎……”
“下山的神仙,是要重新上山嘍,可笑世人瞳眸渾濁不清,卻欲坐臨神仙頭上,死得不冤,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