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反天罡。
千餘僧人心中,只冒出來這麼個詞。
他們心中真正的救世佛陀,此刻卻被雷霆長矛釘死在佛塔之上,動彈不得。
而那僅僅是個俗門的住持,甚至不穿僧侶衣袍,只是一席瀟灑白衣,似那江湖中人,卻被十幾個兩腳羊,供奉成了佛陀,虔誠叩拜。
千餘僧人神情呆滯,心中恐懼,甚至連逃跑都做不到。
那俗門住持有能耐一雷霆插死佛陀,難道就沒有能耐插死他們嗎……
千個心臟同時狂跳,卻見如殺神一般的白衣,緩緩轉過身,對著觀景臺上,眾僧後的一道身影,開了口。
“既然來了,就別藏著掖著了。”
“千年算計,你已然成了事,不是麼?”
陳遠的出聲,讓場上眾人皆是一懵。
卻見著人群之後,漸漸走出一個上身裸露精壯,脖間掛著粗大佛珠的長髮男子。
他行得緩慢,臉上噙著笑意,神情微有詫異,卻還是一副盡在掌握的狀態。
“陳天驕,這都被你給猜出來了?”說話之人,正是那佛谷裡,一人之下萬人之下的佛子。
陳遠臉上滿是冰冷,緩緩開口道:
“當年下窟時候,你確實算是佛谷裡的仁義之輩。”
“但千年時間,足以改變任何人。”
佛子收起了笑意,平靜得看著陳遠,指著自己的鼻尖,問:
“我怎會變了呢?我一直都是這佛谷佛子。”
“倒是你,假仁假義的天策將軍,殺人如麻,竟還將我佛谷的佛陀釘死在了塔上,嘖嘖……”
天色不再放晴。
春日的溫和,悄悄褪去,本該是淅淅瀝瀝春雨時候,這雲層忽地變得黑紅,降下了血雨,卻將陳遠的白杉染作了鮮紅之色。
所有的僧人,被各處俗門圈養的兩腳羊,皆是抬頭望著天。
血水滴入嘴裡,腥臭無比。
佛子沐浴在血雨裡,露出享受神情。
“陳天驕,心懷天下多累啊,丟了劍,與我一起……成這天下至尊吧?”
陳遠並不回答,只是靈氣結了帳,護住身後孩童。
“所以你的局,便是以齊國逃難的百姓作眼,時刻關注楚國那場戰役的動向。”
“而在我大敗鬼尊之際,你卻正好抬著鬼佛,來了柳尋的道觀前。”
“讓我屠他半邊身子,你卻使著秘法,將其變成了……徹頭徹底的魔物。”
陳遠徐徐說著,佛子滿意地點頭。
“不錯,猜對了三成,不過你怎麼知道,當年入駐楚國的那夥子百姓,就是我的眼睛呢?”
陳遠輕嘆口氣,
“在我領悟人皇神通之時,便看到永安角落裡的一股子邪氣,那與蝕淵無關,卻又沾著佛性,沾著魔氣,永安前身是楚國,而這批人,便是曾經逃來楚國的齊國難民。”
佛子輕眯著眼,神情似乎變得凝重,但又很快輕鬆下來。
“你說你領悟了人皇神通?證明給我看看,堂堂陳天驕,不會說謊話唬人吧?”
陳遠並沒有隱瞞,只是隨口答道:
“我已不再是人皇,更無人皇本事,不過你一介小小假仙境佛子,又怎會知曉人皇二字?”
“哈哈……”佛子誇張地笑了下,便是搖著頭道:“陳天驕啊陳天驕,你這一生過得太璀璨奪目,領先這小界修士無數,但可惜,唯有一個弱點,那便是……”
“傲慢!”
陳遠眯著眼,並不回話。
“呵呵,顯然你還是沒有將這弱點放在心上了去。”佛子輕聲笑著,手掌輕抬,便是出現了一隻青色肉蟲。
他戲謔地看著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