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戟之上為何會有龍骨氣息,莫非是小界外之修士……”
執劍仙手中斷劍瞬息凝成千萬道劍意,迎上那足足千百丈高的海嘯,硬生生拖垮了其幾息的拍岸之速,且目光投向那天際中撕開雲霄的大戟,心中疑驚交加。
“是陳哥。”
扎紙匠扒拉著揹簍裡的一個個紙錢紙人,面上漸漸露出些喜色。
聽著這聲提醒,執劍仙的攻伐也不由得緩了下來,鼻息也粗重幾分,難以置信地開口:
“天命怎會來?天命為何會來!?”
扎紙匠並不言語,只是取出一枚紙錢,對準著千萬染鬼凝成的海嘯處,丟了出去。
轟隆。
炸出漫天黑色血花。
拍拍手掌,扎紙匠似乎回憶起什麼,這才笑道:
“這就要扯到上一世了。”
“輪迴第八世,我以尊者修為橫闖八荒之上的道蘊大世界,宰了一頭幼龍,可這幼龍也非凡俗之輩,血脈之渾厚竟可越境與我鬥法,雖然屠之,但它仍舊是遺留下一骨,落入了三千寰宇中。”
“中三流之上以我第八世的修為再難以闖蕩,便回了這八荒中的小界,尋封閉蝕淵之法。”
“但最巧的是,這龍骨……竟是被一個小國的將軍撿了去。”
“至於那人是誰,我想,執劍仙已經知曉了吧。”
扎紙匠說罷,又是手中紙錢齊出,漫天黑色血花染黑了海峽。
二人配合間,竟是硬生生拖停了染鬼鋪成的海嘯。
緊接著,那把撕開天幕的金戟,竟被一道山嶽般巨大的虛透手掌握住。
“法相。”執劍仙眼睛微眯,口中喃喃,“這是天命的法相,但怎麼……”
立於雲端之上的將軍法相,卻是黑金色相間,護心鏡是幽深的玄黑之色,虛透的人影,則充斥著淡淡的金色,甲冑著於體上寸處,神聖而令人畏懼。
長戟在握,法相腕力帶動,足是劈海之勢,自天而下。
箜——
斬龍戟上是帶有凝實龍威,那長戟裡的一聲悠長嘶吼,卻使得染鬼海嘯中的幾頭老蛟,生出了畏懼,幾番扭動,便衝散了染鬼之陣勢。
劈未落,先敗了軍心。
轟——
長戟使得蠻橫,在觸到海嘯的那刻,便讓半片燃鬼海嘯潰散。
“天命的氣息變得複雜……他不再是他了。”
執劍仙低聲說道,眼睛看著扎紙匠。
“那又如何呢?”扎紙匠輕笑一聲,向後退了一步。
尋了個舒適位置坐下,眼裡倒映著絢麗的金戟之光,於血光瀰漫與嘶鳴不停的戰場中,從腰間摸出兩個窩頭,啃了起來。
窩頭是燕軍的軍糧,乾巴的不成樣子,只是咬上一口,便掉了三分之一的渣滓。
扎紙匠啃著難吃的窩頭,吐出一口深重氣息,才悠悠開口:
“我以陳哥為棋,以他之仙途為局,便是要他作那將帥,敗常人所不能敗之,成常人所不能成之。”
“若以世人之眼,看我之行徑確實歹毒。”
“滅國殺人,編排他之人生……”
“但於我之眼中,陳哥是何人,我又豈能不知。”
“若是沒有我,他依舊會在蝕淵降臨的時候,以身入局,扞守家門。”
“但他缺少的那些經歷,卻無法支撐他救下更多的天下。”
“這棋局是心毒,但卻讓陳哥之成長放快了無數倍。”
“他失去了青川,卻能救下更多的天下,在你我身死之後。”
扎紙匠說著,也將那窩頭徹底啃完。
“枯竭之地,衰敗之寰宇,偌大之世界連個靈石都湊不出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