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喊誰是尊者?”
少觀主臉色發青,腦子空白一片。
但這句發問,同樣是在場眾人所有的心裡話。
此刻,那璀璨奪目勢不可擋的刀勢,卻不再那麼耀眼。
反而,是那風輕雲淡,坐在酒桌旁,淡漠品著茶水的白衣修士,好像更惹人心懷好奇……
“他難道是尊者?”
“不能吧,沒道理啊……”
“整個鳳門大陸的最高境修士無非是當今涅王,怎會有尊者這般大能。”
“要說有,還真有,秘境不是馬上開了?那裡頭躺著一位,是死是活就不清楚了……”
“呸,你個蠢驢,說這話還想要自己性命嗎?鳳尊大人莫怪,我與這憨比不熟。”
“……”
蟬玄門的大師姐,哪怕腦子再蠢笨,也似乎從陳遠與趙滿城的對話裡聽出來了什麼。
她死死盯著陳遠的側臉,腦子裡的漿糊也開始變得順溜,半晌,便得出如此結論:
“莫非,尊者是花魁?”
“反正不能是他,他區區神魂門修士……怎能是尊者呢?!”
蟬玄門大師姐再看了忽變得深邃的鳳滿樓花魁,心中更加確信了這個觀點……
而那花魁之所以變得深邃沉穩,也全都是因為陳遠。
光是這泗水衙的人物與陳遠的談話,她便聽了個明明白白,將其中高下也分了清。
而且……
花魁看著陳遠刀刻般的硬朗側臉,心中暗道:
‘尊者嗎……想來應該是的……’
‘他身上的氣質,就是涅王,也似乎比不上啊……’
無人注意的那股子樸素刀勢,卻像是不可阻擋的恆星爆炸,席捲至少觀主身邊。
鐺——
神魂開始震鳴。
少觀主生機開始飛快流逝,整個人的顏色變得灰白——
那股子刀勢,卻是在殺死他的一切,連同肉身與神魂。
六竹三人,本命劍已斷,本就重傷,如今刀勢剛至,便是瞬息斷了氣,連悔恨都未來得及。
少觀主在最後的時刻捏碎了魂燈。
且留下一句遺言:
“爹,鳳門大陸有尊者,別幫我報仇……”
但就連這遺言,連著破碎的魂燈,也被斬去了一半,變成了:
“爹……幫我報仇……”
嗤啦——
空間似乎都被扯得破碎。
剩餘刀勢足將這鳳滿樓毀去了一半,才堪堪散去了餘威。
趙滿城虛脫地抹了下頭上汗水,看著面前四堆灰燼,滿意笑笑。
“拼爹是吧?”
“我爹是尊者呢……你們拼不過的……”
“我後頭這位,更是大爹啊……”
趙滿城心裡笑道,卻是不免有些感慨,自家爹贈予的刀符固然是尊者之力傾注,但在自己手中發揮,卻能發揮個勘日巔峰,最多是青衣魂將的層次,便不能再前了,不過還好有這法寶,在這次秘境裡橫著走,也應當是可以的。
且自己還虛晃了眾人一槍,先前說是三張,實際上,自己手裡可是有十張哩……
為了身後大爹浪費一張,也無足輕重。
趙滿城回頭,瘦削麵龐迎向陳遠,卻又不自覺地垂了下去。
明明氣勢上,二道尊者大人返璞歸真,似凡人也,但趙滿城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直視陳遠。
以至於現在這樓裡,便在旁人眼中,卻像是趙滿城在給陳遠垂首行禮……
“壞了,這位敢在樓裡不走,果然是有本事的。”
“泗水衙的大人都要為其行禮,難道說,他真的是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