窟中。
所有被光點照耀著的修士們,雖然感受到身上被侵蝕的感覺正在逐漸減緩,但他們的心中依舊不適。
懼怕,不屑,困惑,壓抑……
那散著光亮的白衣,終歸不是涅王。
而人總是慕強,尤其是在這危難時候,強大如斯的涅王若在他們中間,便才是最令人安心的。
華九殤看得清晰,亦是驚訝那花魁為何也像這天榜神秘修士一般,不被侵蝕。
他有太多疑問憋在心裡,就如同身後竹簍裡的人頭一般多。
但此刻最重要的是活命,活下去,才有問問題的資格。
涅王並未出現,也許他還未走過那段橋,還未進入正窟。
又或許,在華九殤的眼裡,涅王是這場陰謀的始作俑者之一,總之,現在來說算不上好人。
那唯一能依靠的,寄託著他活下去的希望的,便只有這位神秘修士。
寧清兒不斷清掃著那些瘦長鬼影,卻還是因為實戰經驗不足,被咬到了數口,還好傷勢不重,只是讓本如潔白蓮花的她,染上了些許血汙。
窟下的巨大鳳獸,赤紅強大的身軀上,亦染著詭異的血斑和黑色痂文。
此刻陳遠,一言不發。
他本沒有義務去救這些入窟搶奪機緣的修士,他不是菩薩。
但他是人皇。
陳遠從不清楚人皇的職責究竟是什麼,但大乘佛尊告訴過他,跟隨著心頭的念頭走,準沒錯。
身上的光芒,便是人皇眼外溢的金燦,有驅邪避祟之效,且讓周遭修士好過上不少。
而一動不動,則是因為陳遠,在蓄積著力量。
千古三劍,第一劍。
這道足以揮霍掉陳遠所有靈氣儲備的第一劍,便同樣具備著與之相媲的揮劍前搖。
同樣,陳遠也在等。
“他在等什麼?”
華九殤渾身輕鬆了不少的同時,便是開始打量起了陳遠的動作。
盤坐虛無中,渾身光芒盛燦,只得瞧見個背影。
隱隱還能感受到一股子劍意波動。
“他究竟在做什麼?”
華九殤疑惑同時,便也開始尋找起了能逃離此處的辦法。
只是除了這一片地方還亮堂之外,便只剩下黑暗了。
華九殤悻悻地收回了心思。
卻聽著窟裡噌得飛來一道身影。
眾人的心本就擁擠在嗓子眼,這時候稍微生出些異端,便能嚇得他們心魂一顫。
這身影極其惹眼。
黑金蟒袍,威嚴神色,身後有道白環,雖與陳遠散發的光芒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但也算得上有點子亮光。
來人身份呼之欲出,便是所有修士心心念唸的涅王。
他額頭上密佈著細汗,便是如他這等白衣魂將,也在此處算不得好受。
屹立在陳遠身邊,他先是掃了陳遠一眼,心中疑惑泛起,便又是冷冷看了一眼那旁邊不斷清掃著瘦長鬼影的寧清兒。
冷哼一聲,便不先搭理,只是對著所有修士,拱手道:
“諸位道友……吾大鳳一脈,似乎也遭了歹人欺騙,如今秘境里根本沒有機緣,只剩下這些躲藏在暗處的妖祟。”
修士們聽了,便都默不作聲,只是心中苦澀泛起。
“這裡……曾埋葬著鳳尊,但諸位道友只知鳳尊隕落,卻不知何因,便由著本王來告訴諸道友吧。”
“此地所在,便是蝕淵之口,想必蝕淵之聞,各位都有所耳聞,萬年前,這淵中詭物,已經侵蝕了一片尾流寰宇……”
“而今,便也是將主意,打在了八荒,可湊巧,鳳門大陸,便有蝕淵中詭物鑿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