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三日,便至一條寬河前。
這裡,便是婺舟與邱工的分界。
而今正是初冬,那河面上已然結起了薄冰。
踩冰而過,還是繞行,此選擇在這個檔口便顯得極為重要。
兵貴神速,行軍速度到底還是重中之重。
副將看著陳遠的背影,心中冷笑:
“露餡了,大頭兵到底只是紙上談兵,如此遇到個冰面,傻了吧。”
陳遠看著冰面,道:
“河對岸有個人,拿著一把劍,看樣子,是攔我們的。”
副將先是一怔,再目力凝結,看向寬河對岸,果真看到有個斗笠男人持著柄劍,站在河對岸。
這逃兵……眼力這麼好嗎?
自己堂堂起靈大修,都未曾注意河對岸有個人。
只是這部隊不前,身後兵眾很快聒噪起來,陳遠喊了聲“肅靜”,便也不等身後安靜下來,對著河岸便開口:
“攔路者何人?”
那持劍的斗笠客,輕踩在薄冰之上,劍出一寸,便瞬間溢散出無數道劍氣,橫劈開冰面,方才寬大的結冰河道,便成了碎冰交雜的流水。
“一萬人也敢入境婺舟之地。”
那斗笠客輕聲道,唯他自己一人腳下踩著塊冰,孑然而立。
陳遠再問:
“攔路者何人?”
斗笠客微露出半張帶著胡茬的臉,劍身徹底出鞘,便道:
“婺舟第三劍,呂得水。”
陳遠點頭。
“婺舟率軍襲殺邱工穿雲州萬餘甲士,便犯了天下道盟的約束,主動撕毀停戰書,更是罪加一等,討伐婺舟,可有理否?”
副將聽著陳遠的話,心裡微微發堵。
到了現在,他又如何認不出對岸那人是誰。
婺舟第三劍修,呂得水,百歲入劍身,修為至神通。
便是這三千先鋒軍的第一場戰事,就面對一人。
然而這一人,卻可以裡裡外外,將這三千兵馬殺個來回。
副將已經準備好跑路了,當他聽著這“逃兵”將領威脅對面婺舟第三劍的時候,心裡更是打起了退堂鼓。
“你不怕死,我還得活,你可知冰上那人是誰?神通境劍修,比肩朝陽公主的人物!我們遇上此人,便只有逃的份,你個凡俗士兵,哪來的膽子與其叫囂!”
副將還是忍不住,對著陳遠吼道。
陳遠亮了亮兵符,冷冷看向副將,
“你想當逃兵?”
“我,我……”
副將微微一頓,卻不知怎麼反駁。
“嗡。”
卻不等副將再說些什麼,那河面赫然被一道劍氣劈開,水花四揚,劍氣肆虐,便是罡風席捲,吹得三千兵眾都快站不穩了些。
呂得水嘆了口氣,輕道:
“戰爭非堆疊凡俗士兵之人數可勝之,往往頂尖戰力才可決定一場戰役。”
“你們的底細,我也瞧得清楚,這軍中最厲害的,莫過於這副將了,起靈脩為,不過也一劍斬之。”
“而你這凡人,絲毫修為都沒有,卻能做上將軍,若放在平素裡,我倒有興趣和你討教一二,但今日不一樣。”
“我這劍,代表婺舟,為國而揮。”
副將眼神一凝,看著一道劍光疾射而出,駭然道:
“快快退走!”
這一劍,滅殺三千個武者與凡人交叉的先鋒軍,卻也是綽綽有餘的。
副將心中發寒,沒想到,這南伐第一場戰事,竟然就是正面對著這般人物!
這還怎麼打?
思忖間,也顧不上別的,便是靈氣席捲,隨手拽起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