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發生了什麼,張大狗的記憶倒是有些模糊了。
只是後來回憶起:
那晚月下,一個神通境女修勃然大怒,砸塌了幾座營帳,給自己扇得不省人事,才氣沖沖得離去。
而始作俑者陳遠,卻是毫髮無傷,只是後來同張大狗說起,還一個勁兒地問:
“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張大狗只好揉搓著下巴,給出答覆:
“對是對,但你當著朝陽公主的面給人家當爺,這樣不好。”
陳遠點頭,
“也是,若是血脈再磅礴些,豈不是是她祖宗了?”
“……”
張大狗終止了這個話題,說他還想再活五百年。
陳遠倒是樂此不疲,因著逗那氣鼓鼓的朝陽公主實在有趣,跟個河豚似的。
……
邱工本十九州,如今再添七州,國土龐大。
而今一落雪,便是千里冰原。
陳遠將自己卸甲歸鄉的地兒,選擇了一片小山頭上。
也叫不上來確切的山名,只是附近不遠處有個郡叫“合久郡”。
這裡僻靜,安寧。
畢竟深山老林子裡,除了大半夜的小鬼,雪天的狐媚子,晴日的精祟,就只剩下陳遠一人了。
偶爾,還能和這些邪物對對話,逗逗趣兒。
比如小院外的那棵歪脖子樹,上面住著個小妖,除了嚇人,便沒別的本事。
還有附近的一片老墳,陳遠有時候想吃酒了,便來這老墳前隨機選幾個幸運兒,吃喝他們的貢品。
半夜裡,幾個小腳老太,從老墳塋裡爬出,指著陳遠就罵:
“你個後生,吃貢品要遭天譴的!”
陳遠靠著那些無字的墓碑,喝著酒,給這些老太套上些靈氣,她們又都喜滋滋地,退回了老墳裡,臨走前,還叮囑陳遠慢點吃喝,別噎著,要是不夠,再託夢讓兒孫來上貢。
陳遠自然也樂得如此。
今年的冬比起往年如何,陳遠倒不知曉了,只是這枯坐山頭裡,沒多少人煙氣的日子,倒像有一種被歲月遺忘的感覺。
陳遠也不知怎地,每到夜裡,那些小鬼精魅爬著自家窗戶偷偷瞧自己的時候,自己竟然就直直坐了起來,身上灌著猩紅的氣息,結結巴巴地說話。
後來等醒了,陳遠便去問那些小妖,他們說陳遠在夜裡像變了個人,自稱陳祖,還說要把他們都吃光,桀桀桀。
陳遠聽罷,也有些無奈。
不過失憶一場,身體裡這些變故,也無從考量。
只是那夜裡變化,卻帶來了不少好處,比如如今陳遠記得了靈氣的用法,知曉了自己真真切切有一把鏽劍。
外界,入冬的邱工國。
朝堂喧鬧,邱工皇帝勃然震怒,質問朝陽公主為何不將那以三千敵過十萬大軍的無敵將軍帶回,朝陽公主只能哭著回答:
“他真的想歸隱啊!”
邱工皇帝只將那朝陽公主關了禁閉,再命天下能人去尋陳遠蹤跡。
可憐朝陽公主,只能日日與晴兒訴苦,道:
“要是接他回來讓父皇知道……那將軍要當父皇的爹,這該如何收場哇……”
——
深冬。
陳遠正僱傭了幾個小妖祟在掃自己堆了很厚積雪的小院,便看到一個揹著行囊,提著個小黑匣,哼哧哼哧喘著粗氣的男人,自大雪中走近。
陳遠一笑,讓那幾個小妖祟停下,自己則迎了上去,道:
“大狗兄弟。”
“陳兄弟,俺可算找著你了……你是不知道,這他孃的大雪,山路太難走了,要不是先前你給留了位置,我怕是都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