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用氣運堆砌高牆,便是圍城。
他站在裡頭,便要用肉身攔住詭物。
那位斷臂小將,根本捶打不爛這厚重牆體,便是痛苦喊道:
“仙師!我們尚能與那些畜生廝殺,快些放我們進去!”
他捶打得兇狠,聲音也足夠振聾發聵,便是有不少士兵也被感染,紛紛鑿牆,欲想加入那邊的戰事。
“停下吧。”
略有疲憊的沙啞聲音傳來。
黑甲將軍按退這些士兵,低聲道:
“聽不見的,仙師他聽不見的。”
“你們有這力氣鑿牆,倒不如養些子力氣,等著牆自己開了豁口,你們再進去宣洩,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戰事。”
士兵們聞言,卻是冷靜下來。
他們鑿不動牆,倒不如給仙師打氣鼓勁兒。
卻是這會子鑿牆功夫,那第二波詭獸潮已然跟進,浩浩蕩蕩,壓黑了天空。
陳遠立在最前,面無懼色,手又捏成劍指,便是不省力,催發出最強力的劍氣,轟然甩出。
便是劍氣如山傾,與海嘯相接。
瞧著像是勢均力敵的兩波對撞,但修為稍高深的,打眼一瞧,便看得清,這劍指一劃,那詭獸潮群,便是所有詭獸心臟驟停,頭顱整齊而斷。
“臥槽!”
這些個永安援軍,多是隻見到前面那一波滿岸碎肉,但都未見到陳遠出手,便是這時間,一個劍指的功夫,惹得四下都是驚歎之聲。
“這就是仙師,你們看到了沒!這就是仙師!”
先前那傷臂小將,面色激動潮紅,朝著四下喊著。
但無人搭理他,皆是怔怔地望著那如血雨而下的散落碎肉。
牆的那邊,屍山血海。
牆的這頭,芳草淨沙。
而今,這數千甲士,誰的心中不升起一股敬畏。
“這何止是仙師啊……這他媽就是仙帝啊!”
“這一波獸潮,目測不比前幾日追得燕北百姓被迫南下的那波少多少,便是仙師一指頭的功夫,就砍得稀爛?”
“怪不得仙師會築起高牆隔絕我們,保不齊,我們是進去幫倒忙的……”
黑甲將軍目光震撼,耳邊嘈雜聲不斷。
他比士兵們的震撼更上一層樓,只因著他曾見過陳遠出手,如今這七十年沒見,再見到一根劍指威力,卻儼然是天壤之別。
“陳哥……這七十年間你究竟吃了何苦?如今成長至這般模樣,只怕有了你,燕國便能無憂了。”
黑甲將軍默默從人群中退走,打算將這個好訊息分享給那位現在還在軍營裡躺屍的夥伴。
還有魔思淼在,他同是永安三卿之一,鎮得住場子。
此刻間。
天幕之上,又有兩道不起眼的流光竄過。
他們皆是停在那海岸外的林子裡,丈量著前邊的高牆。
瞧著是一個長相森然的殭屍面目,那人牙關打著顫,頓了許久,才開口道:
“我就說,陳遠回來了。”
一旁身上掛著一條黑圍脖的漢子,面目中透著喜色,大聲道:
“陳老弟,我可想死你了!”
這句說罷,似是察覺那高牆之後的人並未聽到,這漢子臉上又稍稍有些落寞,緩緩道:
“自從陪你走過紅塵劫,看著胡妹子離世,看著那些曾經寺院裡的天殘地缺的娃娃一個個生老病死……若是沒有老僵陪著,我老李這後半輩子,險些是熬不下去啊……”
身旁那老僵,拍了拍漢子的肩,聲音低沉道:
“放寬心,你如今踏進屍道,修為可觀,便是也能幫得上陳遠的忙,如今這高牆我瞧著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