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輕輕擦拭著金鎧上的血跡。
眼前的血霧也已然被吹散。
巨大的緊迫感,在狠狠壓制陳遠的神經。
這莫名、未知的力量,無從捕捉,竟是瞬間將一尊假帝,如拍蚊蠅一般,捏碎成渣。
甚至某種意義上來說,比拍蚊蠅還要簡單。
修行至今,陳遠也見識過無數沉浮。
其中最神秘的力量,便是附著在自己身上的桃花白衣,而陳遠親眼見過的,便是那位年輕時候的劍道大帝,崆峒劍仙。
二轉大帝的萬物劍法足讓自己受到震撼,但任其誰又有如此本事,毫無徵兆地滅殺一位假帝……
陳遠眉頭狂跳,便知曉,對方有此能耐,便也有本事捏死自己。
“大道恆常,我還是走得太近。”
低低唸叨一句,陳遠稍有些失神地看向那石大聖。
“你們口中的那位……”
“不能說,人皇,算我求你了,真的不能說!”石大聖顯然有些焦急,肥大的單邊石臂揮動,捲起一片片浪花。
“好,好。”
陳遠點頭。
“以後就留在陸上神洲吧,我會在你身上丟下神魂烙印,若有異心……”
“謝人皇饒命……我叫石大聖,石精出身,根血差,一輩子也就是個假帝了,人皇倒不必擔心我能叛變……只有您每天讓我泡在海里就行,我吃些小蝦米果腹。”
石大聖姿態放得很低,卻也讓陳遠放下了戒心。
至於那岸邊。
被撿回來的執劍仙已悠悠轉醒。
他的思緒拉得極長,搖搖晃晃站起,朝著燕北皇宮走去。
……
山疊于山,蟲鳴如潮。
薄霧披在每棵老樹的樹冠上,輕悠如斯。
山坳下,有良田連成了片,方正秀美,便是幾個老農,持著犁尾,搭在黃牛身上,緩犁著田。
而那山坳邊上,一棵粗壯的杏樹,垂下枝丫,露著大片樹蔭。
樹蔭裡,一張古樸的棋盤,其中黑白棋子各佔涇渭。
“啪。”
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輕輕釦住黑棋,面上露出笑意:
“我贏了。”
“嘿呦,老朽如何都下不過你,跟著老陛下沉澱的棋術,怎到了您身邊,不靈驗了呢?”身上纏繞著水墨色的精神老頭,摸著長鬚,不解問道。
“呵……故意讓我一子,真當我看不出來麼?但你就是不讓,我亦能敗你。”
人影覺得無趣,卻是目光眺望向那託著犁尾的老農。
“還是看著耕田有意思,今個一畝,明個一畝,秋來時豐收,冬雪後播種,多有規律。”
“您說得在理,但那老農可不覺得,他自是這一輩子,都困在了這幾畝田裡,日頭盛著時候,便面朝黃土背朝天,滿臉無可奈何……有時刮一場大風,落一場大雨,這年頭心血,說不定就要付諸流水了……他才不覺得有趣哩。”老頭輕聲道。
人影沉默片刻,才道:
“你跟你老主子的時候,也:()兩千載紅塵劍,十萬年長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