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我第一次聽到這聲音的時候,也開了門。”
“那它們沒傷害你麼?”陳遠問。
“有,它們拽走了我一條胳膊後,我拼命關上了門。”小春生眼神裡流露出恐懼,“不過第二天,蘇錦先生幫我拿回了胳膊,替我接上了。”
陳遠眉頭微皺,心中對這詭物的出處越發驚奇。
“你可知……這些東西是從何處而來的?”
小春生吞了口唾沫,頓了片刻,才道:
“蘇錦先生說是山下,但具體來說是山腰……他說那裡有顆樹,樹上結得果子便是死去的人。但不知從何時起,那樹壞了一半兒,結的果子也壞了一半兒……”
“壞果成了詭物,遊蕩于山腰,騷擾著附近些村落,好果子便落去山下,重活一生。”
陳遠微怔,聽著這所謂的山腰樹,怎跟這輪迴轉世頗為相似?
不過具體如何,小春生應當是知曉不清楚的,看來明日,還是得去蘇錦先生那裡一趟。
嚥下疑問,陳遠也便守在炕邊,安撫著小春生睡去。
……
一夜未閤眼。
雞鳴破曉,陳遠便推門走出。
留了飯食在桌上,小春生醒後自然會看到。
今早有些著急,陳遠施展的趕路神通越發快了,天還是矇矇亮,便已然到了東坡附近。
小土坡上的屋子裡,已然亮起了油燈。
只是土坡下面,已然沒了羊羔子,或是關在圈裡還未出來。
,!
“他一鬧便可以下山,我下不得?!”
土坡上頭屋子裡漸漸傳來吵嚷聲。
陳遠心中一動,便要邁開步子上坡,但與昨天無異,便是看著小屋就在眼前,卻是無論如何也走不到跟前去。
心中瞭然,便是這村子裡的古怪,要踏上這坡,或許有什麼門檻。
小屋裡是個婦人的吵嚷聲,動靜極大,甚至還有摔東西的聲響。
“便是你這老不死的,仗著一身本事,將我們囚在這裡,如今山下大亂,天地傾倒,任由那不周天裡的東西胡來……”
這婦人聲音刺耳嘲哳,一番話落下後,便聽著蘇錦先生的聲音響起。
“而今這絕地之中,明事理的,只剩下寥寥幾人……”
“你以為那頭金烏為何被我放下了山去,是他已然在狂暴的邊緣,血親死絕,餘脈再無,山下如今詭祟叢生,放他下去,也好平衡一二……”
“一位三轉,離開也便離開了,如此,我們山上與天邊的平衡便還不會破,如果你們都要離開,那不周天裡的東西,便何止讓天地傾倒啊……”
蘇錦先生的聲音低沉而悠長,重重嘆息道:
“天地傾倒,諸天破滅,三十帝根血化作他的道兵……屆時哪裡還有這般仙境留於爾等啊……”
婦人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便是頓了許久,再道:
“所以他當真無法無天了?陽奉陰違,毀輪迴,敗萬界福運……若是一直平衡下去,真不就是個縮頭烏龜的作派?”
“平衡已然算得好了……只待我們將這平衡維繫到天命長成,便還有機會抗衡一二。”蘇錦先生淡然說道。
“天命?”
婦人不屑一笑,
“你是說現在站在那土坡下面,連坡都走不上來的天命麼?”
“不說他區區一個假帝左右的小子,便是比他能耐更高,氣運更厚的天命大帝,如今腦袋也被掛在山下的酆都鬼城頭上了。”
“真正能依賴的,如今卻被你囚禁於此,便想著去指望什麼小輩蜉蝣,什麼狗屁天命……蘇錦先生,我看您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蘇錦默不作聲,只是抬了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