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擁有能夠橫穿寰宇界限的本事確實不假,但能一口氣不歇,橫穿整整三千寰宇的,除了十帝以外,倒很少能有大帝做到。
此刻撐著一尊石蛟氣喘吁吁的似乞丐一樣的男人,恰是陳遠。
身上氣機需要恢復,正如注水的小池塘一般,可陳遠的底蘊已不能用池塘來形容,而應稱作江海。
不過在全然恢復之前,陳遠的氣息倒沒有多麼磅礴,甚至與這些蛟馬車後拉著的無數天驕相比,都要弱上數籌。
扶蛟喘氣的乞丐算作一個插曲,沒有天驕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惹是生非,僅僅只是打眼看了看陳遠,眼裡有鄙夷浮過,便作罷。
他們心中真正向往的,是天穹中這七道磅礴偉岸的身影。
“十帝十帝,不是有十尊麼?可這天上怎麼只有七道?”
“噓,這是至尊間的秘聞,豈能容你我揣測?好好過了這宴會,拿了機緣再言別的。”
天驕們縱有疑惑,但也不敢多直視天穹中的虛無法相,只是低著頭,肩挨肩,心中如海翻湧,不斷回想著蛟夫為他們許諾下的好處。
至於那青裙女子,被人潮淹沒,她卻也看不到乞丐的身形,只是心有所感,不時朝這邊打量。
“前輩,我怎麼感覺……陳哥也來了?”
“他來又如何?十帝供會不是兒戲,任何天驕都要成為十帝續命的丹藥,且不說他已經消失三千年,就是讓他潛心修煉三百萬年!也無法在這供會上掀起什麼風浪。”
青裙女子聽著耳蝸裡的聲音,不由得苦笑。
“武神前輩,陳哥亦不能攪黃供會,可您巔峰時期不也才是假帝,又如何借我之手報得大仇?”
耳蝸裡的聲音沉寂良久,才道。
“妮子,事已至此,我倒也不瞞著你,附於你身數千年,助你渡過多次大劫,你的命便算是我的。
窮極一生,雖力差十帝如天塹,但用你我之命換他們一道傷疤,還是可以做到的。”
“好……都聽前輩的。”
青裙女子眉頭從蹙而緩,臉色也緩緩平淡。
“三千年前失去陳哥的時候,我也沒打算好活,前輩心中有不忿,尋兒會替你如願。”
“好妮子。”
耳蝸裡的女聲歸於沉寂,只是最後的尾音中帶著一聲嘆息。
無能之人,便被宿命裹挾。
……
駕蛟馬的車伕,便是這白玉京裡的守門大帝。
白玉京是十帝住所,三界之中也算得頂格的富麗堂皇。
河海新墾,長懸於天,田竹盎然,屋舍與金殿並存,磚瓦琉璃而淆。
似仙似凡,見之便醉。
守門大帝安頓了蛟馬,才顧得上安排數萬天驕的去處。
他氣勢威嚴,站在萬人面前,姿態高高在上,但話語又是平靜洽人。
“爾等,或修為深淺,或天賦高低,皆是三千寰宇中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天驕。”
“入這白玉京,便算是至尊們都認可的天之驕子。”
“十帝宴於下年同日而開,由本帝安排諸天驕入住京內古丹城。”
“古丹城乃京之重地,其中仙草遍地,道蘊濃厚,住上些月份,便足讓諸位修為天賦更精,這是十帝的饋贈,爾等可向天拜!”
侷促站在大帝之下的萬人,面色狂熱,紛紛跪地,一聲聲“拜謝至尊”如蛙聲一片。
陳遠扶著石蛟,神識很快檢索著萬人身份,但因著白玉京裡七帝威壓,致使陳遠的神識檢索也不太通暢。
好在終於尋到些熟人面孔,也才笑著心安。
十帝宴……不,是供會還未開始,聽那拉車大帝所說,還有一年光陰,這便意味著,自己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