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溝槽的哨子,爺們還迷瞪著,怎麼就這麼吹起來了?”
陳牛志揉著眼睛,自著軍帳裡的板床上爬起,自從燕北出事以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安穩睡過一宿了。
但自陳遠在燕北海域修築了一道氣運之牆後,這陸上的生活,也逐漸安定下來。
都言居安思危,陳牛志自然也是知曉,聽著帳外的哨子一吹,除了嘴上的唾罵之外,心裡更是忐忑起來。
“篤篤——”
哨聲開始變得急促,還有些發悶斷氣,沒等陳牛志來得及辨聽,軍帳的門已然被撞開。
“砰。”
“將軍!不好了,不好了!”
那報信的甲士一臂已斷,肩處掛著碎肉,傷處猙獰可怖。
“那些詭物!那些詭物又上岸了!”
“怎麼會?”
陳牛志眼睛一瞪,心裡卻已然沉入谷底。
他知道陳遠在北岸佈置了一道氣運高牆,但陳遠已經足足消失了近半年時間!這半年裡會發生什麼,誰都不知道。
隨手打出一道靈氣勉強裹住那甲士的傷口,陳牛志隨意挎上了甲便走出了帳外。
帳裡,是溫暖的炭火屋,帳外,卻成了一番妖天鬼地之景!
黑雲壓頂,火光四溢,血氣沖天,還有詭物如蝗蟲過境一般,嘶吼爬行。
陳牛志向後退了一步,瞳孔都有些打顫,但很快,他便恢復了氣力和神智,深吸口氣,一掌拍飛自著身側襲來的詭物。
而後操持著靈氣,怒聲吼道:
“身後便是天下百姓,燕北盟軍只剩寥寥幾支,兒郎們,勿退!勿退!!”
“一定要撐住!撐到仙師回來,撐到仙師回來燕北還有救,天下還有救!”
卻身邊褲腳被一隻模糊的血手抓住。
那人卻是陳牛志平日裡的親信,他奄奄一息,臉上血汙密佈,嘴裡只吐出模糊不清的幾個字:
“將軍……撐不住了……”
那血手滑落,再也沒能抓住陳牛志的褲腳。
詭物突然的奇襲,卻讓這支尚未緩過勁來的盟軍幾近覆滅。
與此同時,這場劫難卻發生在陸上神洲中每個角落。
永安城裡,閣樓崩塌,哀嚎連天。
蜀國邊境,君潰將逃,百姓岌岌。
邱工的合久山上,武神廟塌,腳下的合久郡裡,血流成湖。
齊國的佛陀傾倒,佛谷裡被詭物填滿……
人間猙獰,從未見過的災禍降臨於此。
而陸上神洲之外,八荒寰宇各個星域間,除卻那有尊者庇護之地勉強能夠自保,其餘之處,活物難以倖免。
深空中的懸浮小屋,那邋遢的男人眼神複雜不堪。
他本想推開門把手出了門去,但卻被身後一道身影緊緊地盯著。
他怯懦了。
這門便再也打不開。
抵住男人後背的兵器,其上兇威太盛,便是連男人這般證道大帝的人物,都覺得殺機太盛,不敢還手。
“你們……你們這些淵裡的畜生,無辜造此殺孽,就算成了你們想成之事,那寰宇意志也不會放過你們!”
男人不敢開門,但卻敢還嘴質問。
卻聽那身後身影,持著兇兵,聲音陰沉如死人,緩緩道:
“我這區區三轉大帝,面對寰宇意志自是無可抗之力,但吾主英明,賜吾等絕世兇兵,更由祂親自牽制寰宇意志……這場殺劫,我們非造不可了!”
邋遢男人聽罷,只是苦澀搖頭。
三轉大帝,已快開啟至尊之位,便是他這二轉,足是不夠看的了……
……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