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你在幹蛋?”
“敲門啊!”
山羊鬚老頭滿臉黑線。
“你莫不是瘋了,你這哪裡是敲門,而是叩關,叩關便是下戰貼,等著裡頭人出來打你不成?”
小黑子眯著眼,
“那該如何?”
“拉琴!”
山羊鬚老頭立馬擺出馬頭琴,吱吱呀呀便是拉上了曲子。
不多時,城頭上的弓兵手已經拉滿了弓。
“李奶奶的!哪來的吹鼓手在這裡拉喪樂!今個城裡死了這麼多人,趕緊滾!”
“老頭兒,你這拉琴也不行啊,還不如我敲門呢。”
“砰砰砰!”
陳遠略有些語塞,看著高矮不齊的城牆上零星射下來箭矢時候,他輕地揮手,這些箭矢驀地化為灰燼。
這一手功夫落在城牆上計程車兵眼裡,便惹得其不敢再射出第二波箭矢。
自從詭物鬧世以來,修士的數量也在不斷減少。
哪怕有些修士本著苟活的心思,在苦苦相逼的世道面前,難免也要與那無窮盡的詭物纏鬥。
因著,現在活著的修士,確實尤為稀缺珍貴,放在這亂世裡,可是一方城池要供起來的大人物。
便比如今日詭物莫名其妙的降臨,這小小的永安關,便也靠著其中的修士,撐過了些時日。
直到陳遠最終斬殺了大詭,魂道之眼的餘威也磨滅了陸上神洲所留的殘存詭物。
便在此刻,站在城門樓子之前的陳遠三人,皆聽到那城頭一陣騷動,還有揖禮聲響起。
“大人,便是此僚,揮了揮手便讓弟兄的箭矢失了威力。”
“如今人人自危,天下陷劫,還有高手在外界獨活?”
說話之人,聲音雄厚,是個威嚴的中年男子,他的腦袋探出城牆,高聲問道:
“關外敲門者誰?”
陳遠看了眼老頭和小黑子,這倆一個還在執著著拉琴,一個還在哇哇敲門,都沒有說話的意思。
陳遠嘆了口氣,回道:
“北地散修,路過此關,借宿一夜。”
陳遠也倒沒有說出自己身份的意思,一來太過於高調,二來他如今也倒是個沒有身份的人,三千年已過,誰又能記得永安仙師是誰否?
那樓上將領,聽著陳遠如此說道,心中也是起疑。
“燕地早已淪陷,亡骨遍地,早已人跡罕至,可還有散修足跡?”
陳遠輕笑一聲,
“北地之大,不止燕國,尚有無盡海,在那偏遠之地,且有幸存百姓,略有生機。”
“原來如此。”
將領自是不信,但對方是個散修,雖不知境界高低,但有本事在詭物遍地的北地中走過一遭,定然是有本事在身的,於是這言語間,也變得更為客氣了些。
“日落時關門便已大閉,但既然三位千里迢迢而來,路上還與那些詭物打交道,著實勞苦功高,那便由本將軍破格,請三位入城一敘了。”
陳遠聽到對方這麼說,也便知曉對方是個明事理的。
且在如今世道還能高居將領之位,處事之道也更是圓滑,擺出日落閉關的規矩,還說著因陳遠三人而要破了規矩,這是明擺著要送給三人一份人情。
當然,這人情陳遠倒無所謂,他本是可以隨意進出這小小城池,全因著山羊鬚老頭和小黑子作妖,才鬧得城頭烏泱泱站了老一幫子人。
城門“嘎吱”開了一個小縫,剛好容得三人進出。
入關後,這外頭看著秩序井然的關城,裡頭,卻也瞧著慘淡冷清。
不過天黑一個時辰,便兩街房屋閉門,路上燈火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