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又是從何處聽到的?”
陳遠扶額。
“最早在狗尾鎮的時候啊,再後來我尋遍誅國,倒也沒有尋見陳哥說過的這美味。”
“……”
“那你要找到我可要懷疑這世界的真實性了。”
陳遠淡笑幾聲,揹著棺槨,望著略微轉晴的天,卻心下有些迷茫。
“別的不談,要殺淵帝,定得先殺了他這座下剩下的十二隻大詭,可它們會尋上門來麼,我究竟是該等,還是主動出擊?”
“陳哥,依我之見,我倒是認識一人,能解答你心中之惑,不過他向來行蹤不定,怕是找見也要些日子,不過……”
小黑子鼻尖在空氣中嗅嗅,篤定道:
“不過我敢肯定,他一定就在陸上神洲,我甚至還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
陳遠眯著眼,開口,
“你說的人,是不是長著一撮小山羊鬍,身上揹著個琴,臉皺巴巴的,老,很老。”
“對對對,陳哥你咋知道?!”小黑子驚訝開口。
“因為他就在站在你背後。”
“?”
小黑子轉身,看到了一個瘦巴巴的老漢兒。
“怪不得聞著你味兒了,原來就在跟前。”
那山羊鬚老頭“嘿嘿”一笑,
“這裡生了如此大的動靜,那可不得過來瞧瞧?”
陳遠盯著山羊鬚老頭,只覺得這人樣貌頗為熟悉,好像曾經在哪裡見過。
“這裡近百里荒無人煙,你是從何處來的?”
“嘿,這裡向西走兩里路,可不就有一個莊子,我在給那裡的人拉琴唱戲吶!”
陳遠向西看去,並沒有看到什麼莊子,只瞅見一片墳塋子。
“哪有活人?”
山羊鬚老頭臉色一僵,陰惻惻道:
“誰說是活人住的莊子,誰說就是給活人拉琴了?”
陳遠聞言,倒覺得在理,點頭道:
“亡魂也該得到撫慰。”
“可不是……黃泉被竊之後,黃泉樹枯,輪迴不存,這人間亡魂無處可去,除了下淵作詭,便沒有回頭路了。可憐我老漢兒一輩子心善,看不得這人活著受苦,死了也受罪。”
“便拉一小曲兒,將他們吹得魂飛魄散,倒也算造化。”
“只是不知數個日頭前,這黃泉下又像是有了起色,亡魂有了規矩,便有鬼門關走,輪迴路走……”
陳遠聽到這,以為山羊徐老頭是要感慨什麼,卻聽其語調一變,叫罵道:
“他奶奶的,究竟是誰砸了我的飯碗!之前吃不上活人飯,如今卻連死人飯也吃不上了!”
他臉色又是一變,看向陳遠,壓低聲音道:
“後生,我觀你身上陰氣這麼重,莫不是你是從下面走上來的?那你可知道,是誰將那黃泉樹扒拉活的麼?”
陳遠臉色僵住,張了張嘴,
“那我還真不知道了。”
山羊鬚老頭變臉很快,怒容又消退,擺手道:
“多大些事,就算是你扒拉活的,那又如何?比起讓我多吃一口死人飯來,陰陽守矩,人死有歸,這才是大事啊。”
陳遠嘴角抽了抽。
要不是看到你拿著馬頭琴差點就呼我腦袋上,我險些就信了。
不過淺談這麼幾句,陳遠便越覺得此人樣貌熟悉。
陡然間,一道靈光乍現。
陳遠語氣一揚,
“你是不是嫣然醫館裡的那個癲子!”
“去去去,說誰是癲子呢,你才是癲子!”
山羊鬚老頭顯然有些慍怒,不過只是片刻,他便撓了撓稀疏的頭髮,接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