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使得她對李盛有輕微的排斥感。
李盛也明白,隨著那個人的逝去,他跟她之間失去了可以親近的關聯。
郭智便聽到電話裡傳來輕輕的嘆息。
“我先生的事,謝謝了。”郭智說。
“別跟我客氣,好歹以前叫過我一聲李哥吧。”李盛說,“你的事我要不管,怕她回來找我算賬。”
可“她”不會再回來了。
李盛和郭智都明白。
那些一直膈在郭智心底的感覺,卻忽然消弭於無形。
她到底有什麼資格遷怒李盛呢。清夏的逝去,他這個愛人遭受的痛苦只會比她這個朋友更深。
郭智便也嘆了口氣。
“李哥。”她終於像從前那樣稱呼他,“你要回來了?”
“快了。”他說。“最遲明年。”
他就問了問她這幾年的情況,聽得出來對她的情況其實很清楚。
“郭智,我打算投資個PE,我不適合出面,想找個人運作。”他說,“要不要來玩玩當投資人的feel?”
他發出的邀約對任何人都無疑是極具誘惑的。從被資本撈錢,到翻身成為撈錢的資本,這是一道很難跨過的門坎。
但郭智拒絕了。
“我會走到這一步的。”她說,“但肯定是靠我自己。”
而不是,靠著朋友的遺澤,讓李盛帶她玩。
李盛笑了。
“她能跟你做朋友,果然是有原因的。”他說,“郭智,你很好。”
他明明笑著,卻聽著淒涼。
郭智就想起了勝子拜託她的事。
“李哥你……”她猶疑道,“一直是一個人嗎?”
電話裡沉默了一陣,李盛才緩緩的說:“總得有個人……不能忘記她吧。”
酸澀之意突然湧上了眼眶。
那些想勸的話,就說不出口。
一個男人若能為一個女人做到這樣,誰又能勸得了他?
更重要的是,郭智覺得,別人的勸或許罷了。她作為清夏唯一的好友,李盛一定是不願意從她這裡聽到任何勸誡他放下清夏的話。
她最終什麼都沒說。
後來她問廖遠:“我死了,你會忘記我嗎?”
“別瞎說。”廖遠很不高興,“那樣的事不會發生在你身上的。”
“我們倆,一直都會好好的。”他摟緊她,“一輩子呢。”
兩個人貼得緊緊的。
郭智的手覆在丈夫的手上,安心的入睡。
廖遠雖然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但被迫息影兩年,還是不由得感到了失落。
他其實已經過了為錢拍戲的階段,早已經從為了掙錢,慢慢的過渡到了真心投入到這份工作中來。
這一次的休息與以往不同,不是知道短暫的休息之後,就是忙碌的日程安排。這一次,他被迫要休息兩年之久。
到這個階段,他才體悟到了郭智一直追求的自我價值的實現是怎麼一種感覺。
而對他的失落,郭智當然很明白。
她有點愁,怎麼才能讓他打起精神來。
結果,很快,她就不愁了。
姨媽晚了整整一個月沒來的時候,她就隱有預感。等到試紙上清晰的出現兩條紅線的時候,奇異的,她沒有從前她以為會有的恐慌。
她的嘴角甚至控制不住的翹了起來。
真奇怪,為什麼會是這樣。
明明這孩子來得比她預期的早了三年之多,她竟然會……覺得這樣開心!
想不通啊!或許是因為走到這一步,是那麼的順其自然?
不過,這也算是給廖遠找到點事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