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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好麻煩的,我都是看著你長大的,還跟我客套了。」男人面板微黑,肩膀很寬厚。濃眉大眼,是很樸素老實的相貌,給人一種能信任的感覺。

水管崩了,他用軟的橡膠管把斷的那一截接起來,又拿鐵絲一圈一圈纏繞,也不用鉗子,就直接用雙手把鐵絲擰緊,擰好後他又使勁拉了拉,這才抬頭,「怎麼還不進屋?外面太陽多曬,小姑娘臉曬黑了可不好看了,快進屋吹風扇去。」

現在還是九月天,秋老虎正厲害,蘇格早晚會穿上校服外套,中午一般就脫掉了。夏貝嗯了一聲,「那我去幫我媽媽做飯去。」

「你這孩子,真是一刻也閒不下來……」李叔叔把水管接上水龍頭,另一頭很快就流出水,中間也沒漏水。

「成了,修好了。」他拍拍手,把水管拔下來,盤成幾圈,掛在水龍頭旁邊。

「媽媽,李叔叔來了,我看他在外面修水管。」夏貝掀開廚房的簾子,媽媽正在炒菜。

「我今天請他來的,說好了讓他在屋裡等著就好,怎麼又忙起來。」夏貝媽媽叫夏芸,今年已經三十五歲,還生了夏貝這個女兒,但時光好像在她臉上停駐了一樣,面板依舊緊緻光滑,只是因為長期生病,臉上病容難掩,有時會蒼白得過分,沒有血色,就像脆弱的陶瓷。

生活雖然不富裕,身體也不好,但這個女人仍舊熱愛生命,生活的依舊得體,生命對她來說是享受,她從不發脾氣,也不苛責別人,家裡會整理得井井有條,到處都種著植物,透著生機。

「你幫我把米飯端進去吧,米飯記得蓋好,別被貓踩了,順便叫你李叔叔不要忙了,洗手進來吃飯。」夏貝媽媽熄火,把旁邊的盤子擺好,用生菜聖女果簡單地裝點盤子。「拿毛巾隔著手,別燙著。」

夏貝把米飯端進客廳,然後去接了一盆清水,又拿了洗手的毛巾放在洗臉架上,放好後,夏貝推開客廳的紗網門。

李叔叔又在幫她們家掃院子了。

「李叔叔,飯好了,您別忙了,快來洗手吃飯吧。」夏貝把門開啟,朝著李叔叔喊道。

「你們洗吧,我手髒,在水龍頭洗洗就行。」說完李叔叔把笤帚放到小院的角落,幾步走到水龍頭前把手搓了幾下。

開飯的時候主子已經躍躍欲試,想跳到桌子上,夏貝想到蘇格抱著主子的時候主子就挺乖,於是把貓抱在自己懷裡。可主子玉體怎麼肯讓鏟屎官玷汙,喵嗚一聲就跳開了,給了夏貝一個洋洋得意的背影。

夏貝媽媽已經把飯盛好,讓他們坐好,「中午飯做得不好,將就著吃吧。」

「你的手藝好,做的飯我喜歡。」李叔叔拿起碗,看著她媽媽,笑得有些憨。

夏貝媽媽做飯水平說實話還不如夏貝,這話裡恭維成份顯然佔了大比例。

「那你多吃點。」

夏貝媽媽高興得眼角都彎了,像十八歲少女一般。

夏貝默默埋頭吃飯。

午飯過後李叔叔離開了,她幫媽媽收拾碗筷。

「媽媽,我來吧,你休息一會吧。」夏貝看著媽媽不太好的臉色,心疼道。

「沒事,也沒幾個碗,你把剩菜放冰箱吧。」夏貝媽媽搖搖頭,自己把三個碗壘起來,端去廚房洗碗。

「媽媽!」夏貝看著母親,突然喊了一句。

「嗯?」媽媽回頭看她,「怎麼啦?」

「沒事。」夏貝低頭端剩菜,「媽媽我一會就出去,您洗完碗要記得吃藥。」

「夏貝,你現在該好好學習,掙錢什麼的不急……」夏貝媽媽看著自己女兒的身影,終於決定說了什麼,她回頭把碗放在桌子上:「夏貝,我跟你說個事。」

「我打算和你李叔叔結婚了。」夏貝媽媽平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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