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的沉默。
老人手中的煙已經燃到最後一截,樓曉起身拿到自己手裡,按在桌上,看著紅色的火星在自己手中完全熄滅,才慢慢起身,“謝謝外公……”
他不是沒想過,如果若無其事地像個所有人的認同裡的那個好孩子那樣活著,無論從哪點看,都沒能給那個把婚姻當兒戲把養育子女的責任拋之於安逸生活之後的女人一點警覺。
慢慢習慣了華美的空洞。連他這個人也慢慢變成了這樣。
去哪也無所謂了吧。
開了春,暖意漸漸籠罩了整個城市。
初一下學期的生活逐漸規律化,上課下課偶爾辦個黑板報,空閒的時候拉著餘榭起輔導下數學,抓住空間時間跟江元元逗個趣。
她雖然對友情方面一直持隨波逐流順勢而為的態度,還是感覺到了江元元的疏遠,她和鍾歆走得更近了。林次亦一直不喜在背後議論他人,也就任江元元而去了。
樓曉說過,江流前湧,人亦如此。
他在這個夏天高考結束後就要去軍校了。
剛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林次亦有點詫異,在她的印象中,樓曉做什麼事都很隨心,逃課,打籃球,包括每次帶她去吃東西。
再具象化一點,就像一隻懶散的貓,遊走人世。
電話裡頭她抽氣的聲音太明顯,樓曉好笑,點了點自己的下巴,問,“次次覺得很奇怪嗎?”
總不能直白回答他覺得你不會是這種受苦的人。
林次亦弱弱地拿著她的小粉機,“沒有,很好,去軍校鍛鍊也是可以的。”
不想理會她這老幹部一般的回答。
樓曉直截了當丟擲了自己想了許久的請求,“在我走之前,次次能每天跟我一起吃晚飯嗎?”
他知道上了初中以後,林次亦每天晚上都在跟餘榭起或者其他朋友在學校門口一起吃晚飯的。
“這個……”
林次亦有點躊躇,咬著小白牙不知道怎麼回答。
上了幾節青春心理課,她覺得有點惶恐,去江碧的時候就問過的那個問題,現在看來答案根本撐不起樓曉這一系列行為。
“怎麼了?”樓曉偏偏在電話那頭氣定神閒地反問,不知道以往對他關切的小姑娘突然猶豫了。
“行……吧……”
“什麼叫行……吧……”嗤笑了一聲,樓曉往球架後坐了一點,避開了險些朝他飛來的籃球。
林次亦搖搖頭,“沒有,我答應你啊。我們是朋友嘛,即使差這麼多歲。反正對我而言是很隨手的事,能讓你在去軍校之前每天都開心一點,我也覺得很好。”
之前在某次的簡訊交流裡,她記住了樓曉的一句話。
他們兩人遠在江碧的母親,從某個角度來說,性格極其相近,隨心過頭。
區別只是樓曉的生父選擇離開他了而已。
林次亦還是很能感同身受,小小年紀不知道哪來的母愛氾濫。當然她並不敢在樓曉面前說這句話。
“好,那就謝謝次次了。”
樓曉勾了個很真心的笑,掛了電話,扔到一邊的草地上,朝肖航跑去,頭髮被風吹亂,同時一掃而光的是籠在他臉龐的那一層陰鬱。
“肖航,來陪大爺玩一局。”
他朝對面的眯著眼的男生勾了勾手指,呼了口氣,活動著手指。
“滾滾滾,你都在旁邊圍觀了上半場了,現在插進來幹什麼?”
肖航罵著,還是抱著跟他膚色快差不多的籃球朝樓曉走去,“罷了,看在你馬上就要去讀軍校的份上,陪你玩一局。”
將籃球狠狠扔到了樓曉的懷中,卻被對方準確接住。
“我聽王宇義說,前幾天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