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他抱我去了二樓,那個他剛剛說流產的地方。
在他火急火燎的找醫生替我看病時,我心底不由得笑了。
慕清揚,為什麼你帶我來二樓,不是流產?你不是說,醫院的二樓是流產的地方嗎?
既然這是一個孽種,是一個沒有父親的野種,為什麼還要留下他?
當我聽到醫生說,有滑胎的跡象,我睜開眼睛對慕清揚笑了笑。
“這下省事了,就連流產的費用都省去了。”
“小雪……”
我閉上眼睛,不去他此時的樣子。
我想我真的累了,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隨著冰冷的液體注入我的體內,我沉沉的睡了過去。
夢裡陽春三月,天氣不冷也不熱,溫度剛剛適中,那個季節最適合爹地修養。
就在那個午後我和爹地開心的玩耍,我還是記昨三歲,五歲,十歲,以後來所有跟爹地相處的日子。
我想,不管時間怎麼流逝,歲月怎麼變遷,我都不會忘記爹地的影子。
爹地揮著手,影子越來越模糊,我淚水無聲息的落下來。
“我的丫頭,爹地該離開了,爺爺奶奶已經等了好久好久,你要幸福啊!”
幸福,爹地,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的幸福在哪裡?
“小雪,小雪,你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了?”
汪小琪的聲音,聽起來特別著急,我皺了皺眉頭,根本不想醒來。
可是儘管我努力讓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陷入昏暗,可是卻怎麼找不到爹地的影子。
我使勁跑啊,追啊,不管風再大,雨再猛,我一定要追上爹地的步伐。
可是我什麼都沒做到,我再沒找到爹地的影子,再聽不到他喊我丫頭時的慈愛!
爹地,你就這樣走了,安詳的走了。
你的夢裡有我嗎?
你有沒有想過,你的離開,我還有什麼幸福可言?
“小雪,你終於醒了,你還有寶寶呢!”
寶寶?
我一臉空洞的望著頭頂的天花板,淚水再次順著眼角嘩嘩的流出來。
水,水是生命之泉,爹地說我要幸福呢!
他才剛剛沒走遠,我是不是不能讓他擔心?我是不是要努力著去幸福,好讓他安心上路?
想到這裡,我一臉木然的拿過杯子,機械的喝著杯裡的水,好像越喝越苦。
“你放什麼東西了?”
“水裡什麼都沒有,是你眼淚流太多了,所以水才會變苦了。”
哦,原來是這樣。
是不是隻不要哭了,然後這水就會變甜,生活就會變得很幸福,很幸福?
有時,讓人淚水更加崩潰的不是什麼樣的安慰,更不是什麼樣的貼心之語,而且那句:別哭了。
所以,當小琪說出這三個字時,原本止住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
我猛得撲在她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痛痛快快的大哭了一場。
兩天之後,媽咪來接我回去。
我一路不言不語,她心疼交加,我卻不想理會。
就在爹地下葬的前一天,她走進我的房間,我權當什麼都沒看見。
我知道她是想跟我解釋那天病房發生的事情,可是再好的藉口,再好的解釋都換不回爹地的生命。
“那個方式,是他選擇的。”
我聽耳朵裡,卻仍是不想回應。
媽咪見我沒說話,繼續開口。
“我知道你心裡難過,對於你來說,他的離開或許太突然了,但對於他來說,未嘗不是一個解脫,這些年以來,他的心結一直都未開啟。”
聞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