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托盤放到地上,挨著姜暖坐了,把她的手拉過來捧在自己的手裡湊近唇邊呵著熱氣:“你是何苦來的。為什麼這麼不聽話。尚武莊再往西幾十裡就都是山了,才入冬就這麼冷,要是再過幾日你這麼怕冷,還能出這個屋子麼?到我府裡去住吧,哪怕過了冬再回來也好。”
泥爐上紫砂壺裡的水已經滾開,姜暖用布巾墊著提起壺,把裡面水注入茶壺中,隨即一股濃郁的花香飄散開來馨香盈室,讓清冷的冬夜也溫馨的味道。
“這是什麼茶?”岑相思探過頭來輕闔上雙眼聞著那花香,他濃密的睫毛羽扇般微微顫動,不經意的這一垂首竟是風情萬種。
“你又發呆……”手上的紫砂壺已經被他素白的柔荑接了過去,岑相思紅著一張俏臉在‘嗤嗤’地笑:“色女……”
繼而他忽然魅惑地俯身依偎上她:“暖暖,你既然被我的美色所迷為何不肯和我回王府呢,若是隨了我回去,我便天天給你看好不好……”他用單薄的肩輕輕地撞了她一下:“想怎麼看都可以……”緋紅的臉色配上他緋糜的聲音,讓姜暖目眩神迷就差忙不迭喊出:我願意!
姜暖貪婪地在他的臉上身上毫不客氣的吃著豆腐,然後又把他舉了半天的紫砂壺接了放回泥爐上:“我還喜歡吃豬肉呢,你說我是不是要養頭豬在家裡?”
岑相思的身子僵住了,靠在姜暖身上成了半截木頭。他發現姜暖就是有這種本事,一句話就把他費了半天勁營造的氣氛給破壞掉,讓他也沒了興致……
“我知道你想護著我,我又不是不懂好歹的人。”到了一杯新泡的花茶,姜暖雙手捧著遞到他的唇邊:“你嚐嚐,這個是我摘得新鮮的茉莉花燻的茶,茶不好,就是今年才到的秋茶,味道有些苦。”
岑相思瞥了她一眼,還是伸手接了,抿了一小口細細地品了品:“宮中有進宮來的茉莉茶,是炒茶,喝起來和你這個很相似,略清淡些。”
“那當然,宮裡的貢茶來自南方,那裡產茶葉產茉莉,卻不產我這樣喜歡這個味道的喝茶人,所以啊,這茶,以後只我們偏北方的人喜歡呢。”姜暖自己手上也端了一杯,不飲,只聞那茶香。濃濃地茉莉茶香裡有她上一世的記憶。
千百年後,今晚兩個人促膝談天的話語就成了事實。那時候最早出產茉莉花茶的地方的人多數並不喝茉莉花茶,而遙遠的北方這種花茶的濃香幾乎成了家家戶戶都有的味道。
不過此時的岑相思並沒有把姜暖的話聽到心裡去,他甚至以為姜暖的這番‘預言’永遠也不可能變為現實。南方離帝都路途遙遠,每次進貢來的茶葉就是走官道用快馬,也要個把月。更不要提只是普通的商隊要走多久。那這茶葉運到此處的費用都已經是驚人的了,凡人小戶又有幾家能飲用的起?所以肯定沒有商戶願意做這樣的賠本生意的。
“這紫砂壺倒是出自名家的手下。”岑相思一挑下巴,“你怎麼捨得花這份銀子?”
岑相思暗裡已經把姜暖的家底查了個清清楚楚,知道她是捨不得亂花一文錢的。
“不知道是我祖父還是父親留下來的。搬來的時候我瞅著好看,就都帶了來。”姜暖忽然想起在馬車上他說的要入朝輔政的事,於是她試探地問道:“你閒散了這麼多年,以後每日都要去早朝,會不會太辛苦?”
“會,會很辛苦!”岑相思忽閃著一雙桃花眼控訴著姜暖的狠心:“有人就是一點不心疼我,非要等到那個名份才肯吃我的飯用我的銀子,我又說服不了她,如今只能出此下策去求皇兄了!你說她的心為何這麼冷硬呢?”這話真是說到了他自己的痛處,若不是為了早日解除那該死的的婚約,他是說什麼也不願被皇兄束縛住的。
“這是我們必須要爭取的,如果今天我就這麼說不清道明的隨你回了王府,以後這個問題就會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