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相思是臨近午夜的時候才回的王府。對於宸太妃的離去他在外面時便得了訊息,所以李公公再把這件事稟告給他的時候他只是點了點頭。
接了皇兄聖旨,一早他就出了城,在離帝都十里的地方去迎接渭國的使節。渭國的國師奉了國書親自來迎接他們的太子殿下回國。一路疾馳而來,只用了一個多月就到了大梁的皇城,即便是連天的大雪也沒有阻了他們的行程,國師大人依舊是按照既定的日子如約而至。
先陪著渭國的國師去了皇宮。那裡,惠帝安排了盛大的歡迎儀式來接待這位遠方的尊貴客人,繼而又在華蓋殿大排筵宴,群臣作陪,畢月烏也穿了渭國太子的禮服出席了那場盛宴,如果不出意外,這將是他在大梁的最後一段時光,歸期已訂,過了年他便要踏上回歸故里的歸途了。
在皇宮的晚宴上,畢月烏與岑相思是分別坐在大殿的兩側的。喝了很多酒,看著已經有些醉意的畢月烏端著裝滿美酒的酒杯遙遙地對著岑相思舉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眼神清明地望著他。
岑相思亦是端起桌上的酒樽一飲而盡,十幾年的歲月,盡在無言中,這酒中滋味只有飲的人才會明白。
回了筆生花閣,換去一身酒氣的袍服,岑相思又沐浴了一番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才起身心情無比舒暢地去了霞蔚軒。母妃的離去讓他也覺得輕鬆起來,壓力減輕了不少。因此這一聲高過一聲的午夜雞叫也沒壞了他的興致。
霞蔚軒裡的姜暖正在生悶氣。哭笑不得的望著呆立在門口的楊玉環磨牙。後院的公雞們正在牟足了勁地高聲吶喊著,吵得人腦袋都快炸開了。而而耳朵裡塞著棉花的阿溫卻滾在床上笑得直抹眼淚……
“這是怎麼了?”知道這個時候敲門她們也是聽不見的,岑相思很自覺的越牆而入,信步進了姜暖的房間,伴著呱噪的雞鳴聲神清氣閒地坐到了桌子旁邊。
“王爺。”壓著火,姜暖還是起身給他行了禮:“怎麼這般晚了還過來?”
“王爺。”楊玉環也躬身施禮道。
“暖暖是在和誰生氣?”接過姜暖遞過來的茶盞,岑相思抬眼望著她。
“是婢子做錯了事,讓姜小姐氣惱了。”楊玉環垂著頭小聲說道。
“這個也不賴你,是我光顧得睡覺忘了交代一聲了。”姜暖的火氣來的快去的也快,看見楊玉環那麼自責的站在那裡,她倒是不好意思起來:“去準備飯食吧,看看膳房今兒給咱們幾個留的是什麼夜宵。”姜暖找了個差使給尷尬地站在那裡的楊玉環。
“是。”見姜暖讓自己去準備飯食,楊玉環不安的心才算放下一些,又對著岑相思行了禮才快步離去。
“哈哈!”阿溫把耳朵裡的棉花掏了出來從床上爬了起來,抬頭看見岑相思不知何時已經坐到了屋子裡,他一咕嚕下了床,跑到岑相思的身邊嘻嘻哈哈地說道:“阿姊快被那個玉環姑姑給氣死了,今天老妖婆……呃!今天那個太妃都不在府裡住著了,可玉環姑姑還是在子時的時候用燈籠招呼公雞們開始打鳴兒,這下可好了,要把我們吵死啦~哈哈!王爺你說這個姑姑是不是個沒腦子的?”
“……”岑相思忍了半晌,還是在姜暖惡狠狠地逼視中笑出了聲:“哈哈!這下可是把暖暖給氣壞了,誰讓她沒和人家說清楚呢,這也怨不得旁人呢。”
“哼!”姜暖伸手從自己身上掛著的荷包裡拿出兩大團棉花來,把耳朵嚴嚴實實的堵好,拿起桌子上的一本書裝模作樣地認真的‘讀’了起來。
“那個,暖暖。”岑相思叫了她兩聲見都沒有反應,終於小心翼翼地伸手把她一側耳中的棉花拿了出來:“暖暖啊,你的書都拿倒了,這如何看得?”
‘啪’地一聲把書冊丟在桌子上,姜暖霍地起身,叉著腰面對著岑相思,嚇得岑相思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