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前面，那扇緊閉著的電梯雙門上，倒影出來數十張對她來說很是陌生的臉，慕霏只匆匆瞥了一眼，就垂下了眼簾。
她覺得每個人的眼睛都注視著自己，而每個人看著自己的眼神，都是有色彩的。
到底不過24歲，再是擁有成熟的心理年紀，其實也不過就是偽裝出來的，真正內心有多脆弱，她自己一清二楚。
終於是到了她的那一層，慕霏幾乎是在電梯雙門一開，就直接走了出去。
不過走到辦公桌前，就見到慧子雙手抱胸，臉上表情完全就是那種看完好戲，一臉譏諷。
慕霏現在壓根就沒有心思去應付她，直接越過了慧子就坐下來，不想那人明目張膽地走過來，竟是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桌上，“慕霏，你還敢對我說，你不是靠關係上位？”
這話對於慕霏來說，無疑是最敏感的。
她秀眉一擰，剛要反駁什麼，身後忽然就插入一道中年女人嚴肅的聲音來，“歐陽慧子，上班的時候，你就是這樣坐在同事的辦公桌上的？你當這是什麼地方？”
慧子一愣，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連忙從桌子上下來，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裙子，還是恭敬地打招呼，“周秘書。”
這是秦亦崢的首席秘書，慕霏自然也是要打招呼的，對方看了一眼面前站著的兩個女孩兒，搖了搖頭，話是對慕霏說的，“秦總讓你過去一趟他的辦公室。”
慕霏心頭一緊，有種很莫名的心虛感兜頭蓋臉而來，總覺得此刻連面前這個首席秘書看著自己的眼神都像是帶著一絲意味深長，她忍下了嘆息的慾望，只想著，一定要和秦亦崢好好說說，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沒法在東遠繼續工作了。
慕霏人一走，慧子就有些忍不住了，站在周秘書身邊，先是討好地說了幾句，這個周秘書在秦亦崢身邊做了很多年的秘書，辦事效率很高，嘴巴也很緊，深得秦亦崢的器重，不過就是為人的很死板，其實就是悶騷，最是喜歡聽小姑娘誇她面板好，這會兒慧子來了幾句，周秘書果然臉色有些緩和。
慧子馬上就說：“周姐，我也不是故意為難慕霏，只是…你也看到了啊，秦總對她真的很特別。”
周秘書一個冷眼掃過去，“我看你年紀小，也不忍心說太難聽的話，這個就是職場的生存守則你不知道？別一天到晚就知道找慕霏的麻煩，你也看出來秦總對她不一樣，你還敢捋虎鬚？”頓了頓，又暗示性說了一句，“之前香港的事，秦總有和我提過，我老實和你說，秦總有多聰明那不是你們能揣測的，要不是因為香港的專案他非常看重，你之前那樣整慕霏，你覺得你現在還能待在東遠？收拾好自己，別給自己找麻煩。”
慧子不甘心，“她長得有什麼特別的？秦總就真那麼喜歡她？”
周秘書還是搖頭，大約是覺得慧子多少還是有些本事，況且香港的那個專案，秦總是真的挺上心，這小姑娘家家的，不好好做事，一天到晚就知道折騰這些，不過其實也折騰不了多久，香港的事，秦總已經找人調查過了，他如此在意慕霏，這個慧子估計也就是等著香港的專案一完，就直接讓她捲鋪蓋走人的，但現在還在東遠的話，就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她可不想因為這些小姑娘的小心思影響了自己，所以就隨意點撥了幾句，“秦總喜歡還是討厭，不是我們這樣的人可以揣摩的，至少我知道慕霏在設計上，深得秦總的欣賞。你有這麼多時間一天到晚就知道找那丫頭麻煩，怎麼就不多花點心思在你的工作上。好了，今天閒聊到此為止，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該看的就別看，不該說的，也給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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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霏站在辦公室門口良久，好幾次伸手想要敲門，最後還是收住了手。
她還沒有想好，一會兒進去了要說什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