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萬馬、風瀟雨歇的特效,然而,現實拍攝中只有一面綠幕,全要靠兩位演員的演技來支撐場面。
陸可琉默默地看著鏡頭裡的賀洋,他微低著頭,望向懷中已是唇邊沾血的落辭,他側臉的輪廓在攝影棚裡蘊了一層光暈,神情卻是清晰地印刻著憤怒與絕望。
五年來,她在午夜夢迴的時候想到過這張臉,想到他曾經如何深情不已地注視著自己,還有,他的掌心在她身上蜿蜒而過的觸感,讓她渾身不住地戰慄。
當時賀洋的聲音還沒有像現在這般沙啞沉斂,而是少年般的如風如訴,卻已經令她失魂落魄了。
“殿下,我不准你死,聽到了沒有?”
他的一句臺詞,就將走神的她拉了回來。
“你總是把一切……都在心中匿成絕案。我知你自持與從容……”落辭哽咽著,像是用盡了最後一絲氣力,“阿隱……今生如若你能……再遭逢解語之人,便是教我欣然之事。”
魏雲隱胸口似有積著無數鬱結的血,連話也哆嗦著說不出來。
“臭道士……你還記得……當年你在……宮外遇見我時,說的什麼嗎?”
他顫抖著點頭,緊捏住她的手道:“盡是些沒心沒肺的混賬話。”
“你講給我聽。”
“吾從天南來至北,食鹽三斛,飲水萬千……吾乃通玄真人座下的……”魏雲隱再難如年少時那般恣意輕狂,說到這裡近乎帶著咆哮:“師父說的對啊……我明是不懂這世上萬事,為何我還要入世!!!”
話音至此,他感覺到臂彎中的落辭氣息漸去,他抱著她仍然溫熱的軟身,痛不欲生。
【魏道士失控,多年鬱結變作殺戮,戰場淪為一片血海,他殺百人,重傷而歸,執念一身,飄然曠野】
賀洋的演技比陸可琉想象的還要精湛,這場悲情戲更是來得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他的感情流露真切,彷彿自己真是那個從不諳世事到被各方勢力牽扯的小道士,陸可琉覺得這樣帶了一點懦弱恐懼的“魏雲隱”,更叫人心疼不已。
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笑起來時明朗如一場及時雨後的豔陽,讓你看到陽光普照的天堂。可他一落淚,好像你的世界就要跟著坍塌,碎成一地齏粉,你像被撕裂了神魂,只想陪他一起傷心痛苦。
別說是曾經“頭號迷妹”的陸可琉,就連lily也為她家賀大人的演技燻紅了眼睛,悄悄地擦著眼角溢位的淚水。
金孔聲宣佈賀洋所有戲份殺青的時候,有工作人員為他獻上鮮花,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賀洋神態鬆散了,向眾人道了謝,這才回到助理身邊。
lily:“大人,這次合作大家都很愉快啊。”
賀洋反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說:“你確定?先是開車把別人工作的地方佔了,再是害人掉進水裡……這個劇組搞什麼鬼?我工作室拿錢發給這些人,還不如扔水裡。”
lily頓時汗顏了:賀大人,您這說法……好像有點霸道吧。
陸可琉靠牆站了片刻,緩過了這一陣血氣翻湧,才默默地前去找一旁候場的彭少暉打招呼。
這邊賀洋拿毛巾隨意擦拭了一下臉,正準備回去休息,轉頭看見已經在說笑的兩人。
他微微一愣,細微地蹙了蹙眉頭,二話不說便走過去,也不管他們正在說什麼,強行打斷:“你怎麼來了?彭少暉又找你了?”
陸可琉含糊地點了頭,彭少暉一臉驕傲的都要上天了:“我找小可來看我的殺青戲,不行嗎?”
“可以。”賀洋剛才喊得有些用力,這時候清了一下嗓子,才恢復了醇厚沉穩的音色,盯著彭少暉說:“但你注意場合,別小心被記者拍到,給人添麻煩。”
望著工作專注又如此出色的賀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