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放心,我吃穿不缺,本事也高強得很,尋常人等欺負不了我。倒是娘在外邊的日子過得如何?”宦娘柔聲說著,卻是隱去了徐平之事。她早有打算要去找韋少雍商量,令她搬出徐平居所。畢竟她現如今也算是宮城內很有本事的人,韋少雍該會給她些臉面才是。
沈晚泣道:“當真如此?你是孃的心頭肉,在孃親跟前,可不要只報喜,不報憂。”頓了頓,她擦了擦淚,道:“我在外面過的不錯,那些個當兵的在你李績大哥的帶領下,都十分規矩,得了什麼吃食後,也都是先讓給我。相比之下,反倒是眷屬司的境況更不好呢!這裡邊比外邊還亂,女的賣身子換吃食衣物,男的欺凌弱小,強取豪奪,不是東西。”
見宦娘拿了些東西來,沈晚細心挑著,只拿了一兩件棉衣和部分吃食,隨即又都塞回宦娘那裡,道:“我哪裡用的了這麼多?天氣馬上就要變涼了,你得多注意才是。”
說著,她又很不滿地皺起眉頭來,絮絮說道:“這些棉衣,做工實在不好,得我給你補兩針你才能上身。你就在這裡坐著,我去管別人借針線來。”
沈晚出去管旁邊人家借了針線,隨即坐在床榻邊上,低著頭,細細縫補起來。這些事情,宦娘自己也能做,只是有時候,必須得故意讓爹孃幫些事情,他們才能安心。
她在孃親身邊坐著,望著整潔的屋子,窗外和煦暖陽,感覺心中分外安寧,如徐平等那般讓她感覺汙濁的人事,絲毫也不願想起。
縫好了一件後,沈晚柔聲道:“這樣才算好。姑娘家的,無論什麼時候,都得衣飾整潔才算好。你年紀不算小了,也該考慮些別的事情了。”
宦娘倚在她身邊,摸著那棉衣,低頭不語。宮城裡頭,誰人不覺得她是徐平的女人,這讓她如何考慮別的事情?若是時候久了,孃親得了風聲,她又該如何解釋才好?搬出徐平的居所,實乃勢在必行之事。
沈晚斜她一眼,但以為她羞澀,便笑道:“孃親覺得李侯爺不錯。年紀比你大許多,處事成熟穩重,十分可靠。而且我瞧著,他對你感覺也很是不錯。我們在外頭時,他常向我詢問些你的事情呢。只是他不善與女子交談,與你說話時難免會有些失言,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孃親年輕時雖看錯過人,可如今斷然不會看錯了。”
宦娘悶頭不語,卻忽地聽聞推門之聲響起,抬頭一看,進來的是位衣著分外樸素的老婦人,面色陰沉,看上去很是不好相與。
這便是孃親的同住之人?打量著那老婦人的模樣,宦娘覺得很不放心,卻不好顯露在臉上,但下了床榻,衝著那婦人笑道:“給大娘問好了,不知大娘如何稱呼?”
那婦人冷冷說道:“喚我覃婆便可。”她也打量著宦娘,看了許久後,忽地說道,“你是個有福之人,卻也是個無福之人。”
這是什麼話?說的沒頭沒腦,直令宦娘心生不悅。
沈晚卻面色緊張地擱下了棉衣,對著宦娘說道:“這位覃大姐可是個好心人呢!之前有人難為我,都是靠了她!覃大姐能通陰陽,能知未來之事,你可不要冒犯了她。她女兒的異能便是‘預知’。”
宮城裡頭,有預知之能的人,唯有姚鈺。看來眼前這人,正是姚鈺的孃親。
第39章 日月
第三十九章
對於怪力亂神之事,宦娘並不大相信,但笑笑,說道:“誰人不是如此?既有有福之處,也有無福的時候,最正常不過。”
在她看來,這些自恃可知天命的人,只不過是有把實話說成模稜兩可的虛話的本事罷了。話說完之後,往哪邊想都差不離,怎麼說都能靠點譜,哪裡能夠盡信?
沈晚卻握了握她的手腕,止住了她的話,隨即傾身向前,向著覃婆問道:“覃大姐,我想知道,這孩子以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