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你舅他怎麼樣了?”還沒走到褚魚跟前,張闊芸就喊道。
褚魚趕緊往她那走了幾步,兩個人在走廊中間會合。
“醫生在裡面,說是有早產跡象,需要家屬來才能說明情況。”褚魚把護士的話又重新重複了遍。
張闊芸擦了下額頭的汗,急忙往夫產科的診室走。
她和程澍是青梅竹馬,打小就在一起,從還是小孩的時候就要好,小學,中學,大學,研究所都是上的同一所。
到現在三十多年了,可以說除去愛情,他們的親情比誰都要深厚。
現在,程澍情況危急,她怎麼能不著急。
按了鈴,把護士找出來。
護士遞過來一張通知書,上面寫著如果有危險,保大人,亦或者保孩子。
張闊芸看著上面的一個個字,只覺得眼前發花,腿發抖,眼淚就那麼撲噠噠掉了下來,淚珠打溼了紙面。
“護士,護士,能不能,能不能大人孩子都保?”張闊芸顫巍巍的說,她和程澍都很盼望這兩個孩子,萬一孩子沒了,程澍會更傷心。
護士戴著口罩,看不清楚整個臉,但從那眼神中不難看出有些無奈。
“你們的心情我們能理解,不過,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也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讓你籤這個,只是做個備用處理,我們會盡力的。”護士耐心的說。
“小舅媽,你想好了,小舅才是能陪你一起到老的人。”褚魚在旁邊看著,也聽到了張闊芸的話,她對小舅媽這種什麼都想要的心理有那麼一點點的鄙視。如果換作是她,她會毫不猶豫的保大人,畢竟孩子還沒有出生,並沒有什麼感情,大人才是會陪你一直到老的人。
張闊芸聽完褚魚的話,知道她是誤會了,可現在沒時間解釋,她大筆一揮,寫上了保大人。
護士拿著單子又進了診室,走廊裡除了張闊芸和褚魚,再沒了別人。
靜謐的氛圍讓人有些莫名的煩躁,褚魚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這是她近三個月養成的一個習慣,她自己也知道不好,卻無法控制。
剛抽出一支菸,抬頭就看到了牆上貼的“禁止吸菸”的標語,褚魚只好又把煙放回去。
張闊芸則是趴在玻璃窗外向裡張望,可惜屋裡拉著簾子,什麼也看不見。
“小魚,你小舅不會有事的,對吧?”張闊芸回頭問身後的褚魚,褚魚剛把煙放回口袋,抬頭看張闊芸,發現她臉上滿是焦急和擔憂。她張了張嘴,想說你剛才為什麼猶豫,卻又想到其實在這樣的難題上,也許任何一個人都會無法當時就想明白。
釋然了她的猶豫,褚魚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小舅媽,小舅不會有事的。”
雖然她只是這麼簡單的說了一句話,但張闊芸倒是得了一粒鎮定藥,本是焦急的臉色慢慢緩和了些。
從走廊的另一端傳來腳步聲,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過來。
他們越走近,褚魚的眼神越難離開一個人,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夫產科,只是當人走近,兩人四目相對時,他眼中出現片刻的驚訝,隨即隱沒,而她則是眼中帶了熱切的光芒,在他轉開視線後,變得有些失落。
夫產科的門開啟,幾個醫生都進去了。
張闊芸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能傻傻的等在外面,褚魚則是僵直的站在原地,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憂傷。
不知過了多久,門內傳來微弱的哭聲。
門也適時開啟,護士出來,左右看看,看到張闊芸時,走過來說:“恭喜你,是龍鳳胎,大人孩子都平安。”
張闊芸先是瞪大了眼,張大了嘴,接著,誰也沒想到她會嚎啕大哭起來。
褚魚看看蹲在地上大哭的女人,心裡也很不是滋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