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易天蒲眼神四下張望,不太放心地對身邊人道:「周祈會不會給我們下了什麼套子我總覺得他不會那麼老實地告訴我們他把主上關在了哪裡?」
易天樞正專心檢視房間裡的擺設,他的眼神落在一個繪著雙龍戲珠的花瓶上。
花瓶立在雕花矮桌上,看起來不太起眼。易天樞兩手抱著瓶頸擰了擰,怕把花瓶損壞,他只使了五成的力氣,然而花瓶卻紋絲不動,彷彿底下生了根一般。
易天樞皺著眉,朝站在一旁敲敲打打的易天蒲招了招手:「過來這邊幫忙。」
易天蒲三步並做兩步走過去,在易天樞的指揮下抱著花瓶逆時針使力:「不是哥,周祈說在香爐底下,你怎麼……」
他瞟了瞟,心裡疑惑周祈說的香爐在哪裡。
「你剛才也說了,周祈說的話不能信,我們當然不能聽他的。」
易天蒲看著他蹲下身摸了摸桌腳又站起來,不知道在搞什麼名堂。
「那你這是在幹什麼?」
易天樞道:「這個房間裡有三個密室,除去周祈說的那間就只有兩間了。你先把手放開,我剛才看過了,其中一間的機關就在這花瓶底下。等下我……」
他停住話頭:「你這樣看著我幹嘛?」
「你去找了傅天乩?!!」易天蒲怒氣沖沖地說道,他的胸膛因為太過激動劇烈起伏,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易天樞平靜地回望:「我知道,我在救人。」
「救你他媽的大頭鬼!」易天蒲恨不得對著他的臉揮上一拳,他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我不管,我們等會必須把他帶走。「
「你別傻了。」易天樞一把拽住易天蒲的手臂,打斷他的痴心妄想:「我已經幫傅天乩找好替身應付周祈的監視,他現在應該就在不遠處等著接應我們。」
「到底是誰在犯傻在發瘋!!!」易天蒲猛地甩開他的手,用力地嘶吼道:「你難道以為這樣就能挽回一切嗎?你是不是覺得那個傢伙會原諒我們的背叛就像周祈那樣?你腦子進水了嗎?你別他媽自以為是了行嗎?你究竟在想些什麼啊?」
易天蒲簡直要崩潰了,精心設計了這麼久,眼看著就要成功了,結果所做的一切轉眼就毀於一旦,而罪魁禍首竟然就是自己最好的搭檔,自己最親的哥哥,他根本無法接受。
「我什麼都沒想,我就是想讓他好好的。」易天樞垂著頭,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喪氣。
易天蒲愣住了,他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
他吶吶地接道:「他怎麼不好了?「
他說完又覺得自己的問題很傻——本來高高在上的一個人,如今淪為階下囚,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曾經呼風喚雨,如今只能依靠一個人活著,沒有自由,甚至或許還會在某個黑暗的角落裡被人侮辱,踐踏……
如果這都算好,那還有什麼可以稱得上糟糕呢?
「等我們把他帶出去,一切就會…就會……」
易天蒲話沒說完,立刻又被打斷了。
「你懂感情嗎,天蒲,你懂嗎?」易天樞問道。
這句話像是觸動了易天蒲某根不為人知的神經一般,他突然重新變得激動起來:「感情?我們需要感情嗎?殺手需要什麼感情?不,我們根本不配擁有這種東西。」
易天樞看著他,神情忽然變得有些悲憫:「對,你說的沒錯。那你為什麼一定要得到傅嬰睢呢?你明明知道和周祈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他不過是個有趣的玩具而已。」易天蒲聽了他的話,嘲諷道:「你難道不是這樣嗎?我親愛的哥哥,你當初不是和我一樣的想法嗎?」
易天樞搖了搖頭:「或許曾經是,但現在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