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急吼吼轉身往樓上跑的燕莘,無奈地搖了搖頭。
燕莘率先去了自己的房間,但是房間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燕莘咬了咬唇,又去了燕江筌為葉垣準備的房間。
房間門半掩著,醫生和燕江筌低聲的對話透過門縫傳出來。
其實也不是大毛病,只是葉垣這個孩子本就不健壯,中午還沒好好吃飯,到了晚上胃便有些不舒服。而且人早上去上學的時候還開開心心的,晚上回來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讓燕江筌一眼就看出不對勁了。
此時聽醫生說沒什麼大事,這門裡門外父子兩個同時鬆了口氣。
「好的,辛苦了。」燕江筌說著,拉開門準備送醫生出去,結果便和門口的燕莘打了個照面。
燕莘往旁邊移了兩步,也沒跟他打招呼。
這對父子的矛盾由來已久,這位燕家的私人醫生多少也有些瞭解。
「燕先生不用送了,我也是不是第一次過來。你還是留下來照看小少爺吧,這孩子身體有點弱,得好生看顧著。我先回去,有什麼事情你再給我打電話。」
他這樣說了,燕江筌也不堅持。
燕莘看著醫生離開,他有心想進去看望房間裡的小病人,燕江筌卻還站在門口。
多年以來的無視和冷遇讓燕莘對這個父親已經沒有太多的感情,一次次地期待,一次次地失望。
燕莘垂下眼瞼,不再看這個男人,冷漠地從他面前走過,準備去看看葉垣,但是燕江筌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拽了他一把。
他力氣不小,燕莘被拽得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小雜種,你要是不想待在這個家裡趁早給我滾出去。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賤人能生出什麼好東西來,還妄圖肖想不屬於你的東西?」燕江筌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一字一句,極度不堪。
長長的手指在燕莘面前指指點點,髒汙的字眼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燕莘用力拍開了眼前這隻手,眼睛瞪得通紅,他嘶聲力竭地吼道:「我沒有!」我什麼也沒有做,我也沒有肖想任何東西。
「呵,長本事了。」燕江筌狠狠地捏著他的右頸,眼睛幾乎要脫框而出:「怎麼,我還治不了你了?那個賤女人死了還沒完,你也要來討債是嗎?把你母親的手段學了幾成啊,現在就學會到我的面前演了,啊,裝的可憐相給誰看!」
燕莘的眉目其實要更像燕江筌一點,但他的身上仍然不可避免地留下了母親的影子。燕江筌壓抑了太久,年輕時的被迫屈服,名義上的妻子的指手畫腳,求而不得的不甘,一切的一切並沒有隨著那個女人的死亡而結束,燕江筌的心裡聚集了太多的怨氣,他無從排解。
地位財富勢力給了他良好的環境,他看似擺脫了所有的窘境,然而這只是表面現象。燕江筌的心裡那一處不斷滋生細菌的黑暗角落,從它出現起,就在持續不斷地向周圍擴張著。這是物質沒有辦法治癒的,而他已經快要被逼瘋了。
「咳咳,放開。」燕莘的臉因為呼吸不暢漲得通紅,他用力地拍打著桎梏住他的手,猛烈地掙扎。
混亂中他不小心踢了燕江筌一腳,這個無意的動作極大地刺激到了這個憤怒的男人,他索性連另一隻手也用上了,像曾經對待他的母親一樣,用力地掐著這個尚且年幼的孩子,失控的模樣如同完全失去了理智。
燕莘痛苦極了,他還是個孩子,那點弱小的力量在燕江筌面前完全算不上什麼,他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任這個名義上的父親狠下殺手。
燕江筌的力氣越來越大,他喜歡這種掌控生死的感覺,尤其當這個物件是他曾經恨之入骨的人時。沒錯,在他的眼裡,此時的燕莘已經變成了他的母親,被燕江筌認為是一切罪惡根源的女人,是帶給他所有痛苦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