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張貼告示的小二哥也加入了吆喝的行列,兩人吼了好幾嗓子之後,才收了銅鑼,回到了茶社裡面。
佟婉柔近水樓臺,先將告示看了去,知道了大概的意思,然後又聽見茶社的小二哥說的話,雖然不知道書畫賽是什麼,但是聽起來像是不難,並且不論名次,參加了就有兩盒福山居的蜜餞。
不得不說,那兩盒蜜餞對於現在的佟婉柔來說還是有很大吸引力的,想著拿回去給李氏嚐嚐,說不定她還能開心些。
這麼想著,便走入了茶社。
只見裡面許是要辦比賽,所以大廳裡空蕩蕩的,樓層上方飄著五彩的旗子和布幡,各種山水畫掛了滿牆,的確是書香滿室,雅韻徜徉的。
茶社的小二見有人走入,趕忙迎了上來,又見走入的是個女子,不禁兩相對望,其中一個走上前來對佟婉柔說道:
“小姐,本茶社今兒不營業,您要喝茶還是請別處吧。”
佟婉柔摘下了面紗,對小二哥溫婉一笑:“我不是來喝茶的,我來寫字的。”
另一個小二哥笑岔氣:“小姐,你不是開玩笑吧。縱然你會寫幾個字,但你覺得夠格用來參加東林書院的篩選嗎?要知道,這回的勝出作品,很有可能會送去大內,以供御覽,您還是回家刺繡吧。”
佟婉柔聽他當面嘲笑也不生氣,而是有禮有節的指了指茶社外頭,淡定自若的說道:
“不是對參加的人沒有要求嗎,若是不想女子參加,那大可在告示上寫明不是嗎?”
小二哥被她的話噎了噎,雖然告示上沒有寫明女子不得參加,可是,世間女子多無才,即便有幾個識文斷字的,可是終究不是主流,更沒有多少願意拋頭露面前來參加的呀。
正要開口將佟婉柔驅出,內裡走來兩位學究般的老先生,問了爭吵情況之後,其中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將佟婉柔上下看了看,便主持公道說:
“外頭的告示的確沒有寫明女子不得參加,既然小姐有此雅興,試一試也無妨,竹山老弟意下如何?”
花白老者說完這話之後,便對身旁稍微年輕些,留著山羊鬍子的中年男子抱拳見禮詢問道。
“錄之兄言之有理,在下也這般認為。告示中既然未寫明參加者的要求,那便是人人皆可參加的。”
這位被花白老者成為竹山老弟的中年男子,氣度不凡,看著就是一副飽讀詩書的模樣,他的意思也很分明,就是說,他同意眼前這女子過來湊熱鬧,是因為的確是他們寫告示時的疏忽,沒有想到會有女子上門,既然來了,那他也不會自打臉,反目將她趕出去。
佟婉柔對他福了福身,姿態著實穩重優美,那中年男子不禁眼前亮了亮,以學者之禮請她去了一旁排列好的書案後頭,詢問道:
“小姐是想寫小楷還是小篆?”
花白老者的態度倒是很和善,親自拿了字譜過來要佟婉柔挑選,佟婉柔結果之後,對那老者點了點頭,說了聲:“多謝先生。”
然後便轉頭在書案上挑選毛筆,她的筆箱子在家裡,也不可能回去拿,只好在這裡挑一支比較上手的來寫。
左右看了一圈,佟婉柔拿起一根拇指粗細的長杆筆,看著像是豬鬃,不是什麼好筆,但卻勝在力道夠,正適合她這種腕力不足的人。
那老者看見佟婉柔挑選的筆,訝然道:
“小姐,那是寫大字的。小字筆在這兒呢。”
老者說完,旁邊圍著的幾個書生就已經開始發笑了,連筆都分不清還來這裡寫字。
佟婉柔不理其他,對那老者點頭說道:“嗯,我寫大字。今天我沒什麼時間,小字太耗時了。”
“……”
這番言論又使得眾人一陣嗤笑,這女子是瘋了不成,誰都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