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珏搖了搖頭,不知是拒絕說服太陰還是拒絕這個主意。
鬼氣還在滲透,看樣子鳳凌的符咒起了作用,黑色的霧氣像是遇到了什麼屏障,疊疊的壘成了個鍋蓋似的頂子,眾人就在這蓋子底下戰戰兢兢,生怕鳳凌的符咒失了效,這能瞬間吸乾精氣的霧氣蓋落下來將大家一鍋端了。
生符難得,是鳳凌好不容易用靈氣和善機煉的,輕易不給蘇浮用,蘇浮心裡很清楚,只怕這傢伙又在打什麼壞主意要她參合。
這不。。。。。。鳳凌一張嘴,她就明白這無利不起早的流氓道士打得什麼主意。
妖魔道守門太陰尊是什麼人物,怎麼會出現在人間,又怎麼會分了傅柔的魂化作新娘來到朱家?怕是都為了流氓道士口裡的那個東西吧?
只不過,上神都隕落這麼久了,那點純元之靈真的還在人間徘徊嗎?
夜,又黑又長。
從來沒有這麼深刻地體會度日如年這個詞的含義。
朱珏慢慢踱回家人身邊,之前志怪小說中才存在的東西,活生生就在他眼前,還差點娶了個妖魔道的守門人,想起早先在洞房內他說的那些話,只盼著這位太陰尊大人不要和他計較。他覺得今夜以後,怕是有人告訴他說他爹是隻蛤|蟆成的精,他也能淡然處之。
哎哎,這都什麼跟什麼,趕緊將雜七雜八的想法死死摁在腦子裡,
燭火噼啪一響,嚇得風聲鶴唳的眾人狠狠一跳。
朱珏看不清刻意站在陰影下的太陰,只覺得雖然還是那身豔紅嫁衣,換了個人卻連那灩瀲的顏色也暗淡了些。
蘇浮圍著結界繞了一圈,嘴裡嘖嘖有聲:“阿凌,地底下的玩意怕了你的結界,一時半會不敢妄動,不過這裡死氣越來越濃,也堅持不了多久。”
“天、地、人。。。。。。”鳳凌說,“此間三者齊備,子正三刻已過,”斜瞟了太陰一眼:“尊上是不是也說出實情了?”
“沒什麼好說的。”
蘇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生符的效果就是太好了,弄得她好不適應久違的生理反應,聽著太陰一改之前陰柔狠戾,好像不過是換了張臉,說起話來都柔弱了三分,天真又純情,簡直就像哪個佛陀座下女童子,真不知這樣的她是如何勝任妖魔道守門人的重任的。
鳳凌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太陰打著啞謎,也沒能從她嘴裡套出半句有用的。
忍無可忍,鳳凌便說道:“小道在無為觀時,有幸聽荼蕭座上酒後提起過一段軼事,不知。。。。。。”
“閉嘴!”太陰打斷鳳凌,一雙燦若盛夏星子的雙眼緊緊盯著他,面上閃過一絲痛色:“不許你再提。”
她剛轉過身,院內陡然生變。
頹然坐在廳內的傅川突然雙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漲的滿臉通紅,雙眼恐懼地盯著虛空一處,青筋勃|起,眼角染上一絲詭異的紫紅。
“老傅,老傅你怎麼了?”
朱明季大喊一聲。
鳳凌暗咒一聲糟糕,飛身上前,咬破中指狠狠點住傅川眉心,“蘇浮,拿我的清音鈴來。”
蘇浮忙從乾坤袋中取出清音鈴,還沒來得及遞給鳳凌,被太陰拂袖奪走:“他此刻要定住傅川氣魄,用不了清音咒。”
朱珏下意識想說什麼,太陰瞥了他一眼,開口道:“我來。”
蘇浮大驚:“太陰尊也會無為觀的道法?”
“和個老道士學過。”
蘇浮默默滾到一邊,看著鳳凌和太陰配合無間,抱著膀子哆嗦了幾下,她怎麼也想象不了,妖魔道的太陰尊和無為觀的臭道士一起學道法是個什麼情景。
要知道,無為觀那個天下奇葩聚集的地方,鳳凌都能勉強算是最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