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初夏,那西園子裡恰好有一處荷花池,那些荷花如今正是含苞待放的時候,也的確美不勝收。
老夫人前陣子因為不小心吃得積了食,膩膩歪歪的歇了好多天,早就覺得有些氣悶了。此刻見小兒媳婦體貼,想了這樣的法子來給她解悶,哪裡有不答應的?
一時興起,便又非得讓孟長庭兄弟、孟孝成、孟仁成等孫子輩的也跟著一起湊趣。只說是好久沒有闔家一同樂呵樂呵了。
孟長庭和孟長宣二人本就是孝子,又因著這段日子孟長宣的差事總算是定了下來,再過半月也就上任了,彼時只怕也未必有時間時時侍奉母親跟前。於是兄弟二人居然是難得的同意了。
父親們都同意了,那做兒子的自然也是不敢推脫,只找了藉口和國子監告了假,一心一意回家討老夫人歡心。
……
到了宴會那一日,二夫人果然是將西園子裝點的花團錦簇,又特意搭了花棚子,讓女眷們坐在那棚子下面,既可以欣賞荷花,又涼爽。
老夫人看了又看,心裡滿意的不得了,笑著坐下:“偏你有這許多怪點子。不過這花棚子扎得倒好,這上面的是……絹花?”
二夫人抿著嘴回答:“什麼都瞞不過您老人家的眼睛。我是去了杭州的時候,看見她們有些人家拿了這樣的棚子專門架在園子裡賞花用的。今兒就借花獻佛送給老夫人。”
“倒是漂亮得很。雖然不如鮮花香氣撲鼻,卻也不會被那日頭一曬就蔫了。果然好。”
清風徐徐吹過,送來那荷塘之中的淡淡清香,老夫人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眾人見老夫人高興,自然也是都好話奉承著。
“妾身沒有二夫人這般得靈巧心思,只是親手釀了這果子酒,還請老夫人賞臉。”周氏嫋嫋娜娜得起身,親自捧了一個精緻得白瓷小酒瓶,給老夫人斟滿一杯。
老夫人的臉色微冷。
也不知道這周氏又使了什麼手段,居然哄得孟長庭過來求她將周氏扶正。
本來前陣子要是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她或許還會考慮一下。畢竟她也跟了孟長庭這麼多年,也算是清白人家的女兒,又生下了大房唯一的兒子。即便是為了孟孝成有個好出身,她也會勉強同意的。
可是問題就是,自從孟慧茹回到孟府之後,發生了許多事情都和周氏有牽連,也暴露出了許多老夫人從前沒有發覺的問題。
比如孟慧芯的教養問題,比如周氏竟然在府裡自稱夫人,再比如,上次那蹊蹺叢生的小產事件。
老夫人尤是覺得自己低估了周氏,也因此對於將她扶正顧慮重重。
這一次分明說明白了是孟府的家宴,可是孟長庭居然還是讓周氏過來了……
老夫人雖然心裡厭惡,可也不好當著這老老小小的打兒子的臉。
她見周氏一臉恭敬,又能隱隱看出幾分病態——怎麼也是才沒了孩子。
她暗自嘆息,到底還是接過了周氏手中的那杯酒。
周氏深深鬆了一口氣。夾反何巴。
在方才那一瞬間,她真的覺得老夫人是不想給她臉面的。如果真是那樣,即便是日後她扶正了,只怕在二房面前也要抬不起頭來了。
“味道的確不錯。你有心了。你們也都嚐嚐,這酒很是香甜。”老夫人淡淡說道。
於是,金枝就捧著那小酒瓶給在座的夫人、小姐們各自倒了一杯。
孟慧茹見周氏伏低做小的模樣,心裡無比暢快。
前世,她踩著自己死了的母親上位,可是風光無限。
那時候孟慧茹雖然整日大張旗鼓的和周氏做對,卻是適得其反,令得所有人都認為周氏寬容大度,和善溫柔。再加上孟慧芯和孟孝成屢次設計,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