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來,整日裡沉浸於詩書,性子竟然也沉靜了。
孟長庭見了,卻以為愛子是因為母親去世而化悲憤為力量,心中不免對他憐愛又多了一層,居然主動尋思著給他找門路恩蔭一份職務!
這可也算是歪打正著了!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大哥,這句話,小弟雖然明白但是卻又覺得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孟仁成手裡捧著一本《大學》,正在向孟孝成請教。
孟孝成皺眉道:“二弟,你這話卻是說到了點子上。本來學問就是越是簡單,卻越難說得透徹。這句話……”
“二少爺!”
他的話說了一半,卻是被一聲哭嚎驟然打斷。
他便扭頭問道:“你不是搬回二嬸那邊了嗎?怎麼還有丫頭留在這裡嗎?”
孟仁成也是一頭霧水。他前陣子已經搬回西園了,這邊不過是留了一個常用的小廝守著,再說了他娘一向不喜歡丫頭往他跟前湊,早就都打發了。這時候哪裡來的什麼丫鬟?
“大哥,我出去看看。”孟仁成放下手裡的手,慢慢踱了出去。
他一出來,就是一愣。
原來正有個熟悉的人跪在門口,悽悽哀哀的低聲啜泣。
孟仁成細細一瞧,有些驚喜的說道:“這不蕊露嗎?你不是回家了嗎?我昨天還和母親說,讓你趕緊回來呢。你怎麼這個時候突然來了?”
蕊露看了孟仁成一眼,突然發現她對這個照顧了許久的少爺,真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可是即便是如此,她娘對她的教誨也早已經是根深蒂固,她永遠也不可能去委屈做一個什麼保障也沒有的小妾。
想到這裡,她也那定了主意:“二少爺,奴婢今日過來是和你道別的!奴婢今後恐怕是沒法伺候您了。只希望你能學業有成,將來金榜題名!”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不伺候我,又有誰來伺候我?你到底要去哪裡?”孟仁成一臉的懵懂,脫口問道。
蕊露猶豫道:“奴婢去了,自有更好的來服侍您。您只要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奴婢自願的!”說完,她砰砰砰給孟仁成磕了三個響頭,就扭頭跑出去了。
孟仁成神色複雜的看著蕊露的背影,想要追出去,卻又收回了步子,終究是一言不發。
孟孝成掀了簾子走出來,瞧了瞧沉默的孟仁成,問道:“二弟,難道你……”
“大哥,還是繼續討論《大學》吧。這丫頭也不知道怎麼了,真是莫名其妙。”孟仁成粲然一笑,還是一副懵懂少年的模樣。
孟孝成看著他進屋,也忍不住自失的搖了搖頭。
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少年,哪能有那種心思呢?一定是他想多了。
……
蕊露一路哭著,一路小跑,又是一副雲鬢散亂的委屈模樣,自然是吸引了眾多人的目光。
誰都知道她是二少爺身邊的得寵丫鬟,這個模樣,又是哭哭啼啼,哪能讓人不往歪了想?
此刻,孟慧蓉正將從孟慧芯那裡聽來的訊息,細細說給江氏聽。
“這小蹄子,居然有這個本事?還找到大房那邊去了?”江氏冷哼的說道,“我倒是小看了她了。我本想著她機靈妥貼,又是相貌平平,放在仁成身邊當個擋箭牌,是再合適不過的了。哪料到卻是個不識抬舉的!”
孟慧蓉對這個丫鬟壓根沒有什麼印象,只是對她去向孟慧茹那個賤人求助,感到深深的不滿。
“娘,都怪你!我前次就說要把那賤人私會陌生男子的事情,告到祖母那裡,你偏偏就攔著我!若是我說了,只怕那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