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替她掀開被子,看尤柚彎腰穿鞋,“吃過晚飯了嗎?”
“沒有,”說話的是李琛,他指指茶几上的食物,“她睡到現在連一口東西都沒吃。”
李則勤拿眼瞪他。
傅染攙起尤柚,總算虛驚一場,李則勤眼見自己兒子穿著睡衣又露出半個結實胸膛,他氣不打一處來,他們說沒發生點事情他可不信,“琛子你真是胡鬧,兩年前既然認定是你毀她的容你還找她做什麼?天底下女人多的是,要進我們李家門的更是數之不盡,你難道還能看得上個沒臉的人嗎?”
“爸,”李琛怒喝,“我的事你少管!”
“你做出這種荒唐的事還有臉在這衝我發火?”
尤柚眼圈通紅,儘管圍著圍巾卻還是用雙手捧住臉,心裡的傷疤本就隱隱作疼,這會被人毫無忌憚撕開,更是疼地一口氣上不來。
她垂下眼簾,把大半張臉都隱入圍巾內。
李則勤想起兒子受到的委屈,若不趁機洩憤難掩心頭恨,“如果直說拿不出錢治療,別說200萬,再多的錢我都肯出,何必要毀人前程拉人做墊背?”
尤柚面皮薄,眼淚滾落出來,她咬住唇輕聲啜泣。
“舅舅。”明成佑不溫不火插進來句話,“事情鬧到今天主要責任還在琛子,這些壓力都扛不住的話當初憑什麼衝動行事?況且要真鬧開,琛子那時候就出不來。”
“成佑,”李則勤似有惱怒,“你居然幫著外人說話?”
傅染摟住尤柚肩膀要走。
“即使鬧開又怎樣?誰能相信琛子真對她做過什麼?”
傅染一股怒火被激發,才要還口,站在對面的李琛卻是不急不緩道,“是,兩年前是我強jian她,我嘴裡說出去的應該沒人會不相信吧?”
李則勤啞然,深知兒子的脾氣,他背身站到廳內,有氣也不敢亂撒。
明成佑拉張椅子坐到李琛跟前,“琛子你把話說清楚,你究竟什麼意思?”
傅染本想帶尤柚離開,聽到明成佑的話她停住腳步,轉過身也想弄個明白。
李琛不說話,俊朗的臉陰鬱淡冷,李則勤也豎起耳朵在旁邊聽。
“知不知道今天這樣做的後果,倘若不是舅舅及時根據登記的資訊找到你,很有可能會再次驚動警方,你這算非法禁錮懂不懂?”
“表哥,事情我都做出來了,說什麼都沒用。”李琛拿過茶几上的煙盒,想抽一根,抬頭看到傅染和尤柚,他指尖輕彈下,把煙放回去。
“成佑,你看他什麼態度,欠揍!”李則勤動怒。
明成佑遞個眼色示意他別說話。
“琛子,有件事你必須要清楚,當初你被推上風口浪尖怪不得別人,尤柚受傷時我在病房外對你說過,這是你年輕犯下的錯,犯了錯並不可怕,你不能把它怪罪在尤柚頭上,你自己也承認對她做過什麼,但你也得到了饒恕,儘管要你為另一件你沒做過的事去負責,但你心裡最清楚,沒有你的衝動,就不會有尤柚後來的劫難。所以她的苦全是拜你所賜,你若有怨恨想找她清算,她又該找誰去清算?琛子,至少你的清白有人還你。”
傅染喉間哽咽,明成佑的一席話無異是將事情攤開了講,兩年來,它橫亙在所有人心裡成了個不能說的秘密,要麼捂著讓它猶如一顆罪惡的種子恣意生長,要麼乾脆挑開,不留給它蔓延的機會。
也僅僅兩年時間,傅染瞅著明成佑的背影,他褪去輕狂張揚,遇事已能一針見血,而非武斷獨行。
感覺到尤柚的肩膀在抖,傅染輕拍了拍,把她更緊地拉向自己。
李琛薄唇抿成一線,抬頭望向尤柚。
她急忙避開,無意間觸及到李則勤眼裡的厭惡,心口更是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