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顧長清回來的時候,右手上纏滿了繃帶,並且吊在了脖子上。他的臉上都是因為疼痛而染上的蒼白。
“夫人。”顧長清站在墨夫人面前。
墨夫人這才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骨折對多三個月也就好了。一條胳膊的骨折,總比讓你半死的強。我會對軒兒說,你已經得到懲罰了。顧長清,你好自為之。”
“多謝夫人。”顧長清知道,墨夫人這已經是在保他了。
如果今天是墨少軒來下這手,別說一條胳膊,恐怕他這半條命都要沒了。
然後,顧長清忍不住在心裡苦笑。墨先生啊墨先生,你可真是害死我了,之前你怎麼不事先告訴我,少夫人懷孕了呢?如果他知道,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他也絕對不可能對著安語柒拔槍啊!
“阿嚏!”
“我說讓你去我郊外的別墅裡住,你不肯,偏偏在這破廠房裡躲著。瞧瞧,感冒了吧?”季行之嫌棄的丟過去一包紙巾,看著對面的墨翰宇悠然自得的繼續喝茶。
“嘖,你見過死裡逃生的人住別墅的嗎?沒文化。”墨翰宇喝了一杯茶,拿起桌上的象棋指了指旁邊的矮几,“來一盤?”
“呵,你像是死裡逃生的人?你就根本沒上那架飛機。”季行之就看不慣他這活土匪的作風。“你除了沒住別墅,其餘的哪兒像是在逃難躲人?你這破廠房裡要什麼有什麼,再一裝修捯飭捯飭,那就是現成的別墅!”
雖然嘴裡說著嫌棄的話,但是季行之還是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殺就殺,來。”
墨翰宇笑著把象棋擺好。
季行之根本懶得看他。他這妹夫什麼都挺不錯,就是這‘匪勁兒’上來,摁都摁不住。
曾經季老爺子給墨翰宇的評價還有聲在耳。說他狡猾比狐狸多,威懾比老虎大,聰明比猴子強,跑的比兔子快。
以前他還饒有興趣的問過老爺子,為什麼這比喻的全是動物呢。
結果,季老爺子冷笑著回了他一句。人類哪兒能幹出來墨翰宇乾的那些事兒?
當時季行之還以為是墨翰宇直接來家裡把自家小妹搶走做老婆,老爺子的心裡還咽不下這口氣兒的氣話。現在琢磨琢磨,不禁感嘆老爺子的火眼金睛。
是個人都幹不出這事兒來。算計敵人的同時,還得把自己人給算計進去。
“我說,你就這麼躲著?也不給少軒他們送個信兒?”季行之心不在焉的下著棋。“趕明兒我妹妹要是傷心老半天,發現你沒死,還不得把我這同謀也給活剝了?”
墨翰宇抬頭看了他一眼,笑著挪了一步棋子。“將軍。”
季行之心思沒在棋盤上,只是看著墨翰宇這幅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嘖,問你話呢。”
“你放心,現在說不定,軒兒他們已經知道我沒事了。”墨翰宇一點兒也不急不燥。“說不定現在夫人正在背後罵我呢。”這麼說著,墨翰宇抬起手掏了掏耳朵。“而且,你明明應該是在我出事之後,第一個趕過去的,這麼多天沒露面,他們也肯定知道你是我的同謀了。”
季行之被他氣的簡直想摔了棋子。合著這麼多天,他整個兒都掉進這活土匪的套兒裡了是吧?!
“那你想在這兒呆到什麼時候?”
“敵明我暗,這不是可以摟草打兔子的好時機嗎?”墨翰宇不答反問。“既然他們那麼希望我死,現在我已經‘死’了,而且死的連屍體都找不到,不正好可以隨了他們的心願?”
墨翰宇摸著下巴,朗聲笑起來。“既然他們的心願了了,我們也就可以絕地反擊了。”
“……”季行之看著棋盤上已經成定局的輸子,不禁嘆了一聲。
活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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