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言重了。”男子低眉沉聲道。
“金叔那邊有訊息?”鬱無莊並不糾結於上一個話題,隨即看著對方,開口直奔主題。
“是。”男子聞言抬頭,同樣迅速地跟上了鬱無莊的思維,“金叔自開陽宮中探得了天機,”他說著,令聞者登時眸光熠熠,“並且,已經打探到了‘神契’的下落。”
“連神契也有眉目了?”出人意料的訊息讓鬱無莊不禁脫口而出。
“是。”男子篤定地應下,繼而抬眼注目於問話人,“不過具體的情況,要等金叔人到了之後,方可問得。”
此言一出,鬱無莊更是不由睜大了他的那雙丹鳳眼。
那個年近六十的老者,將麾下一眾人馬姑且擱置,只為隻身前來,親自稟報——可見事態非比尋常。
恐怕……不是複雜到隻言片語道不明白,就是隱秘得唯恐被旁人探知。
“他可有說,何時能到?”思量至此,鬱無莊當即就問。
“傳信那會兒,想來已經動身了。”男子對上主子探問的目光,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推測,“半個月之內,便可抵達王府。”
鬱無莊略作頷首,不緊不慢地轉過身去,背對著身後的男子。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敬候佳音了。
默不作聲地站立了片刻,他忽而從凝神的思索中抽離,繼而轉動脖頸,讓目光悄無聲息地落在了靜立在斜後方的男子。
“你怎麼也不問問土衾過得好不好?”
突然聽見鬱無莊這麼問,一語不發的男子驀地凝眸於他,旋即就不自覺地垂了眉。
“土衾既然呆在主子身邊,自然會過得很好。”
對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一番答覆,讓鬱無莊不著痕跡地揚了揚眉。
忽然,他莞爾一笑。
他想起了昨天早上,自己對愛妻說過的話。
“你和土衾,真該跟火雲和水色互相取長補短。”
聽似不著邊際的一句話,令聞者霎時一愣。
男子抬眼目不斜視地瞅著眉目生輝的主子,恍然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腦中先是浮現出了那個和他一樣不喜言辭、清清靜靜的女子,接著又冒出了那對性子活潑、擅長逗主子開心的歡喜冤家——饒是素來情不外露的他,也禁不住垂眸暗暗牽動了嘴角。
他們四個人,還有金叔……
“你們幾個,也許久未有聚在一塊兒了。”正如此思忖著,耳邊冷不丁響起了鬱無莊的感慨,幾乎與男子心中所思不謀而合,“不過,”他回過頭去,抬高了下巴,目視前方,“就快了。”
話音未落,林中倏爾刮過一陣疾風,惹得林間落葉紛飛、颯颯作響,蓋過了最後一個字的尾音。
可是,衣袂飄飄的男子卻覺得,他已然聽得無比真切。
是的,距離他們五人重新聚集到主子身邊的那一天,已經不遠了。
為了這一天,他們忍辱負重了整整十年。
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們終於可以撥雲見日了。
秋風仍在時不時地橫掃勁竹,捲起竹葉片片。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立在天地之間,任由思緒漸行漸遠。
直到鬱無莊再度側首,似笑非笑曰:“火雲就在外頭,你不見見他嗎?”
男子聞言,抬眸看了看對方的側臉,接著面色淡然道:“不見了。一見,又免不了得過上幾招。”
鬱無莊不置可否地揚了揚唇,隨後側過身子,淡淡地說了句“那走吧”。
至此,秘密約見於竹林的兩人分道而行。
沒多久,守在林外某處的火雲就望見了獨自歸來的主子。
他不由自主地探頭瞧了瞧——不出所料,沒瞧見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