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御回到車裡,並沒有著急離開,他抬頭看看樓上沒有熄滅的燈,低頭,從懷裡拿出一張照片。
很久的一張照片,邊角似乎被水泡過,捲起的一角,有點黃,也有點紅。
畫面上,是一個女孩,穿著高中校服,微微一笑,眼珠黑而明媚,如果此時容翎在的話,一定會大驚失色的奪過來,因為上面的人,正是他老婆,南笙。
容御靠在座椅上,手捏著照片的一角,陷入了沉思。
五年前烏雲鎮的同一個夜晚,其實,還有另一件事情在上演,在南笙逃出來的瞬間,在她遇到容翎的另一個巷口。
那一次,他是替戰友完成一項任務,一個關於販賣人口偷渡的案子,追查這件事有幾年了,那些人是一個組織,他們誘騙一些生活貧困的人,或者是流浪孤兒,用金錢做誘餌,然後將他們偷渡到國外做一些不法交易,男的打黑工,女的會賣到紅燈區或者私人娛樂場所,總之,被他們盯上的人,再也沒有人權一說。
他花了點時間,混進了那個組織,也是那個時候,他認識了尹向依,那個頭頭的養女。
剛開始他挺討厭這個看著乖巧的女孩的,畢竟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他覺得她的人品好不到哪裡去…
想到這裡,容御揉了揉眉心。
中間的許多坎坷他不想再回憶了,總之,在他要將他們都一網打盡的時候,他暴露了,是尹向依拼了命提前通知他的,那些人有靠山,這個靠山還和北城的一個人有關,也是在那緊急關頭,在尹向依為他爭取的時間裡,他給容翎打了一個電話,讓他過來幫忙。
再後來,他孤身一人跑了回去,那個時候的尹向依已經被打個半死,可孤拳難擋四手,那是他頭一回體會到自己的弱小,平時訓練的那些招式在這些流氓打法上根本派不上用場,能做的,也就是用身體去保護眼前那個快斷氣的女孩,他到現在都記得,那天的雨很大,砸在臉上,很冷,從那些人,斷斷續續的叫罵聲中,他得知,原來尹向依是他們拐來的孩子,因為一直很聽話,頭頭就沒賣了她,為她安排了另一條路,可這一切,都因為他的介入毀了,這些人惱羞成怒,非要置他們於死地才罷休,最後,容翎及時趕到了。
想到這裡,容御無奈的笑笑。
當時他也忘了,他這個從小就嬌生慣養的弟弟暈血,在救出他們之後,自己也受了點傷,不知道跑哪去了。
馬路的對面停了一輛車,車燈一閃一閃的讓容御從回憶中回神,他將照片放到空間抽屜裡,開車離去。
或許是緣分,或許是天意,就那樣的一個路口,容翎遇到了南笙,而他,也和這個叫尹向依的女孩開始了一段不應該有的愛戀。
五年了,她陪了他三年,無怨無悔的追隨與等待中,讓他漸漸對她上了心,因為習慣,他從不願和任何人說起自己的身份,對尹向依也是如此,所以她總喜歡打趣他,叫他臭當兵的,說等他退伍了,她唱歌養著他。
可這一切,都在她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時戛然而止,她離開了。
他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身為容家人有什麼不一樣嗎?
他不覺得,有沒有這個身份對他來說,並不重要,他現在擁有的這一切,都是靠自己的雙手打出來了,容家並沒有給他任何助力,包括現在呼風喚雨的容翎,偌大的LS集團,何嘗有容家的一分一毫?
南笙今天喝了酒,又困又累,不想和容翎講道理,可這個傢伙就是不放過她,一直在她耳邊絮絮叨叨,煩人精一個。
“吵死了!你到底要幹嘛,我都沒吃醋,你吃什麼醋啊!莫名其妙!”
南笙瞅瞅時間,都半夜了,氣的坐了起來。
“…”
容翎愣了愣。
南笙又拉著被子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