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咋地,對吧。再說了,你就真嫖了,這事我也得替你扛著啊。”大兵忍著笑,嚇唬八喜道。八喜苦著臉訴苦:“真沒嫖上,不信你問九貴,剛給錢,褲子還沒脫利索呢,那警察就衝進來了,嚇得我到現在都硬不起來啦。”
“少危言聳聽,就你這神經大條的,這點事能嚇軟嘍。”大兵笑著道,接過了八喜的舊菜刀,抄著漿,壘著磚,不過幾塊之後,九貴就不入眼了,直提醒著:“歪啦歪啦。”
“沒歪吧?”大兵瞅瞅,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你退幾步看看。”九貴道。
退了幾步,細看之下,優劣立判,八喜壘得又整又齊,而他放的幾塊,明顯錯了半指距離,八喜嘿嘿笑著道著:“九貴他姐夫說了,你就不是當民工的料啊,哈哈,這壘磚沒有幾個月功夫你根本入不了門,沒有打著標線壘一年半載的煅練,根本弄不整……不是我跟你吹牛,我五歲上壘得就能趕上匠工了。”
這小牛逼吹的,九貴趕緊解釋著:“真沒吹牛,他爹就是燒磚的。”
“哦,子承父業了啊,呵呵。”大兵啞然失笑了。
那倆貨也樂了,一人叼支菸,邊幹邊扯,大兵給打下手,浸磚遞磚,很快又進入了那種不靠思維行動的狀態,那是他最輕鬆的時刻,就像所有時候在工地一樣,機械的、簡單的活動,常常會有減輕你焦慮的效果。
於是在輕鬆的狀態,大兵莫名其妙迸了句:“八喜,我問你個問題啊,考考你的文化咋樣?想試試不?”
“你考不住我啊。”八喜得意道。
“那試試啊,一個壞人,能變成好人,對吧,比如九貴姐夫,吃喝嫖賭的,嗨,現在多好呢。但是,也會有好人,能變成壞人,對吧?”大兵問,儘量找最簡單直接的表達方式。
“你……你說誰呢?你要敢把那事告訴我媳婦,我跟你斷交啊。”八喜警惕道。
大兵笑著安撫道:“那事不叫個事,我乾脆直接告訴你吧,反正你也走不了,是這樣,有幾個做槍的,前身是民工,後來都成牛逼人物了,這不我們的隊友正滿地找人抓人呢。”
“做槍的?那不難啊,我們村原來修摩托車的就會,整根土統子,能打兔子呢。”九貴著。
這貨根本沒有法律意識,大兵道著:“不是土槍,而是仿製式武器,就跟他們身上佩槍一樣,他們還能做了子彈。”
“哦,那挺牛逼,我又做不了,這你得找鋼筋工。”八喜道。
“我不關心他是怎麼做出來的,我關心是誰做出來的,他為什麼要做這些,而且為什麼,要去殺人。”大兵道,捏著磚,沉思了,從一個普通的民工,到一個讓警察頭疼的罪犯,這個身份的轉換,似乎難了點。
“急眼了吧,狗急跳牆,人急上樑,人逼急了啥事不敢幹?你在洛寧被逼急了,那不差點殺了人,那天要不是你出手啊,我估計等盧工頭出來,也得去殺人放火去。”八喜道,給了個至樸的道理。
大兵眼睛一亮,揪著這個話頭道著:“對,逼急是個很好的理由,嗯……你說就一個民工,在什麼情況下,能被逼急,能受到那種憋不住想殺人的刺激?”
這個題大兵覺得太難了,困擾他很久了,可在八喜看來太簡單了,他邊壘磚邊道著:“那就多了,辦個暫住證,他媽的一群穿狗皮的把工棚圍住,挨著人頭收錢,能憋死你。”
“對,不交錢揍你呢。”九貴道。
“只要一施開工,要錢的就上門了,拉根電線在人家牆上釘個釘,給錢;拉土拉沙把街道弄得髒了點,線錢;那地方上的地痞流氓,就緊著民工欺負啊,有些就明目張膽去拉你水泥鋼材,你還不敢吭聲……”八喜道。
九貴趕緊補充:“敢吭聲,來一群人揍你。”
“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