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應該掙扎了幾十秒,受害人掙扎的表情一定給他很大的快感,他享受那種快感,瀕死的掙扎,會帶來什麼樣的快感?而且,這一次是三個人,而在中州作案的,是四個人,難道,真的不是一夥?
不,應該是一夥,初犯的劫匪可以綁架、可以坑殺、可以勒死,不是所有人都能適應爆頭這種剽悍的殺人方式的。
之後,似乎進入的訓練期……對,訓練期,就像自己當劊子手,會設法尋求新的刺激一樣,會比著出槍的速度,會默數死亡彌留的時間,甚至會遍查資料,會去熟悉他要爆開的那個部位詳細的構成,然後他會找出,他需要讓子彈停留的部位,下一次,再來一次精準的射殺。
於是就有了第三次,六安金樓老闆,被射殺後扔入窨井。
第四次,許夏搶劫古玩字畫,大白天槍殺一人。
……直到現在,津門槍殺麻實超,他已經嫻熟地,可以從面頰部擊中他需要的位置,讓這個人在死前都感受到了痛苦和絕望。
那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一個性格變態的人,是怎麼邁出第一步的。
大兵枯站著,想著自己,被連長一腳踹到牆角,被戰友鄙夷笑得無地自容,然後一咬牙走上了變態之路,那有偶然的成份,肯定也有必然的成份,境遇的不公、父親的家暴、出路的渺茫,都是他走出這一步的推力,是很多事綜合在一起的。
那麼這個兇手,又是怎麼樣走出第一步的?
他恐懼血淋淋的場面、他可能沒有出路、他可能精神受到了巨大刺激、他全部選在爆頭上又為什麼不選擇其他的殺人方式?
思維彷彿陷入了一個黑暗的泥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無數個為什麼縈繞在他的腦子裡,大兵頭痛欲裂地想著,當他的眼光盯到械鬥受害人的醫學照片上時,目光,靜止了,思維,也靜止在這兒了。
黑暗中透出了一絲微光,這一絲微光卻讓他豁然開朗,他慢慢地笑了,又一次重複著,化身兇手的精神模擬,過程讓他興奮了,他咧著嘴,像瘋子一樣盯著照片說了句:
“兄弟,你比我還慘啊!”
他拿起了電話,拔通了尹白鴿的號碼,那邊傳來喂聲時,大兵冷靜地道著:“我知道是誰。”
“什麼?你說誰?”尹白鴿好奇問。
“那個兇手。”大兵道。
“誰?”尹白鴿聲音淡了,像失望了。
“是那個摘了眼球,顱腦受傷的人,華登峰。如果在這一夥人裡,只有可能是他。”大兵道。
“啊?”尹白鴿驚到不會說話了。
“反社會性格的形成,大多數時候是要有個體認為遭受不公的待遇,以及外部環境給他強烈的刺激事件,他有;所有的罪案都選擇爆頭,那是他對社會的一個報復,他受的傷就在顱部,這種偏激性格的人,恨不得所有人都被爆頭;控制出血量,那是他下意識的反應,血會刺激到他,械鬥場面是他的病根……這是一種反社會性格的人,都具有人格分裂的特徵,他們目標明確,而且不會被利益左右,所有他們有更大的空間去隱藏,也有更大的忍耐力適應不同的環境……換句話說,他們根本不在乎自己,只會為自己那股子執念活著……”大兵悠悠地道,心慢慢地平靜了,像經歷了一場反社會人格的過程一樣。
“等等,你……你怎麼突然想到這個了。”尹白鴿凌亂了,話裡充滿了關心。
“我一直在想,牛松是技術型的,而且和你們對壘的時候很慌亂,他不夠格;而牛再山,在鹽店鎮修房置產耽於享受,也不夠格。那位從容逃走,重重包圍下還把槍管和擊錘帶走的人,才是正主……他無所畏懼,他肯定恨不得和這個被他仇視的世界一起毀滅。”大兵道。
“你……你確定?”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