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走了?!”樂仲整個人都僵直了,這可是他活下去的資本啊,若沒有了龍骨,他無論走到何處都要被人追殺的!可是……樂仲轉念,便扯出一抹如釋重負的表情,朝著樂子濤極識大體地淺笑:“這樣也好,這樣也就徹底打消了我那些邪惡的念頭,這些年,我做錯了太多事兒!”
見父親的臉色有了一絲緩和,樂仲慌扯出一抹委屈的神色:“父親,仲真的知道錯了!仲這幾年只是被權利衝昏了頭腦,這幾日真的想通了,再也不會犯這些錯誤了,求父親放兒子一條生路吧,兒子還不想死啊!您真的忍心白髮人送黑髮人麼?爹!”
樂子濤到底是樂仲的親生父親,從小看著他一點點長大,怎麼可能忍心看著自己撫養長大的兒子就這般死去呢?聽著樂仲這一聲聲的呼喚,不禁也有一些動容,那面容有一絲無奈:“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是,兒子真是個混蛋,爹,跟我一起走吧,我帶著你隱居樹林,就咱們兩人,每日我自己伺候你,給你做飯,給你洗衣,也算彌補彌補兒子的錯!爹!”樂仲抬眼,那眼中竟也充滿了美好的期許。
樂子濤那早已經白透了的眉毛不禁皺在一處,樂仲的話兒正戳中了他的心思,不得不說,他徹底心軟了!
夜幕降臨,那整個天地都逐漸靜謐下來,除了偶爾夜行的獾子,便很難再見到其他,樂仲在父親的協助下,順利地找到了馬匹和小路,父子二人趁著天黑,便一路向北疾馳而去。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竟有人負著手略帶悲憫地注視著二人離開。直到兩人逐漸消失在夜幕中,才抿了抿唇重重嘆氣:“鎮國公到底心軟了,但願他的奉獻當真能換回樂仲的良心吧!”
樂子濤與樂仲二人趁著天黑竟奔出了一百多里,便見東方的日頭噴薄而出,隔著斑駁的樹葉,照亮了兩人的前途。樂仲扭頭瞧了瞧那樹林外逐漸射入的陽光,便極恭敬地回頭去看父親:“爹,我們跑了一夜了,應該不會這麼快有人追來,我們先在這樹林裡歇歇,等我去找些水和果子來,免得您太過勞累吃不消,您就在這兒等著我吧!”
樂子濤點頭,便依著樂仲的意思下了馬,將馬兒拴在了樹上才朝他揮了揮手:“去吧,我便在這等你。”
“好!”樂仲並未上馬,而是一路疾馳著去尋找水源和食物。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樂仲才用馬上帶著的水袋盛了水來,衣襟繫了個兜兒,裝了大概七八個野果:“只有些山泉和野果,咱們畢竟是在逃亡,可能吃喝的難免艱苦些,但爹您多少吃些,只有保證了體力,才有可能實現我們隱居山林的願望啊!”
樂子濤點點頭,接過了他手中的水袋,仰頭便喝了一口,才回頭繼續與他說話:“我倒是覺得這種食物最好,吃喝起來也安心,咱們都是做了一輩子官兒的人,難免難以適應……”樂子濤的話兒突然戛然而止,抬頭難以置信地瞧著樂仲,那眼中的神情極複雜,似乎有忿恨、有懊惱、有疑惑……甚至不曾開口,便僵直在原地,失去了體溫,許久,才有一股血液從嘴角緩緩流出。
樂仲仔細檢視了樂子濤的死態,確定沒有了呼吸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終於死了!死老頭子,早早把龍骨和地圖一起交到我這兒,哪兒來這麼多事兒,如今好了,龍骨丟了,你說怎麼辦吧,原本還指望用龍骨助我東山再起,如今竟連個安身立命的把柄都讓你偷了!若是被皇后知道了我沒有了把柄,還不是一死!不行,我千萬不能讓她知道!”
樂仲微微眯了眯眼,起身要上馬,不禁回頭,他中了三年的毒還能如此生龍活虎地出現在他面前,若是……樂仲皺眉,從官靴中抽出藏好的匕首,朝著樂子濤的心窩又補了三刀,才上了馬疾馳而去。
當年叱吒疆場,戰無不勝的護主英雄鎮國公樂子濤,又有誰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