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白區長吃完飯一出mén,就直奔商場買了頂運動帽,結果下午一上班,他才發現,辦公室還有個年輕nv孩兒,也戴上運動帽了——她是覺得小王戴上好看,就自己也買一頂。
在接下來的一下午,區政fǔ時不時有人出去買一頂運動帽回來,尤其是區政fǔ辦公室,幾乎人手一頂運動帽,好像不如此,就是不支援陳區長的工作一般。
這個現象,讓年輕的區長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總不能不讓別人戴帽子,心說古人誠不我欺,“楚王好細腰,滿朝皆菜sè”,哥們兒這也算是領導了一把cháo流。
等坐進北崇賓館之後,在包廂明亮的燈光下,康曉安看著陳太忠光禿禿的兩鬢和後腦勺,就知道今天為啥大家都戴帽子了——這個話題就沒必要說了。
接下來就是大家聊天,康總對北崇的低調始終不能釋懷,就再次勸說一下,說簽約這麼大的事兒,太忠你怎麼也該請個市領導過來,你看,我都從省裡帶下來拍攝班子了。
是啊,你唯恐嫌動靜小了,但是我北崇真的想安安靜靜地發展,陳區長只能苦笑著解釋,最近籤的專案太多了,這個專案王寧滬在融資階段也關注過了,而那歸晨生又不是個東西。
白鳳鳴跟著在一邊湊趣,說簽約的時候,有康總你這個廳級領導主持,豈不是更好?更能凸顯出省地電公司的地位。
對這種辯解,康曉安也不甚在意,事實上,他還想在晚上跟陳區長多聊一陣,他最關心的,始終是某人手裡掌握的大規模融資渠道。
所以這頓飯七點半開始,八點半就結束了,康總被安排的地方,也是那個唯一空著的小獨院,他對地電的隨員吩咐一句,說你們把我帶來的黑啤給陳區長送到家裡,我跟陳區長一個人走一走。
話是對地電的人說的,但是北崇一干人聽到,就知道自己也不能跟著了,陳太忠心裡也暗暗地佩服,我就喝過你一次黑啤,你倒記在心上了。
走出北崇賓館,兩人在街上很閒適地溜達著,康總也不會張嘴就說融資什麼的,而是笑著發問,“太忠你這頭髮,怎麼回事?”
“嗐,別提了,”陳太忠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將昨天的事情講述一遍,最後總結,“……鳳凰科委大年夜也著過火,chūn節的防火任務太重了,我們的弦兒也繃得特別緊。”
“你真勇敢,換了我,年輕的時候可能還行,現在是絕對不敢,總覺得身嬌ròu貴了,”康曉安由衷地感慨一聲,接著又詭異地笑一笑,“你們北崇區對你這個區長,真的很支援啊。”
“嘖,”陳太忠無奈地咂巴一下嘴巴,“我沒讓他們戴帽子,是他們自己要戴。”
“那就是發自內心的愛戴了……愛戴,哈哈,這個詞真的太恰當了,”康曉安說到這裡,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不過下一刻,他就意識到,這麼說話有點輕浮了。
所以他乾咳一聲,“那明天簽約的時候,我也得戴一頂運動帽了……要不然我免冠你不免冠,不太合適。”
“那我現在就安排人給你買,”陳太忠似笑非笑地答一句。
又東扯西扯地聊一陣,小樓就在前方不遠了,康曉安細細看一看,別有用心地發話了,“一排小樓都一樣,我住的是哪一間?”
“到了我告訴你,”陳區長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心不在焉,然後他一彎腰,從地上撿起個什麼東西。
康曉安掃一眼,發現他手裡拎了半塊磚頭,於是他的身子有個極其細微的抖動,接著壓低聲音發問了,“太忠,怎麼回事?”
“咱倆慢慢地走開一點,”陳太忠若無其事地繼續向前走,接著又幹笑兩聲,好像兩個人談得非常愉快似的。
康總已經發現了,前面有個人,正蹲在一輛摩托車旁忙碌,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