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起。”林夕視線冰冷地掃過他,望向他進到球場的那扇門,微微點了點頭:“況且,要向你討債的,不止我一個。”
向南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林澤平從那門裡走了出來,身後還跟了幾個保鏢,其中一人,右手拖著只金屬的棒球棍。
林夕目光在那棍子上輕輕一頓,跟著便很快移開:“爸,我先進去了。”
林澤平微微頷首,林夕便匆匆地走進屋內,再也沒看向南一眼。
向南視線卻緊緊地追隨著她的背影,只要她沒有嫁給別人,不管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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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平在向南身前站定,視線在他身上巡梭一圈,沉聲說道:“照片的事,是你做的。”陳述的語氣。
向南只簡短地答了一個字:“是。”
林澤平深吸口氣,穩了穩情緒,沉默良久,才道:“你很聰明,也很有能力,只要給你合適的平臺,短短十年,就能做到這個地步,比很多二代都要強出不少。這個世界,有些人,機會握在他們手上,都不知道該怎麼把握,但有些人,缺的僅僅是一個機會,所以我承認你,孺子可教。”
向南謙卑地低頭:“伯父謬讚。”
林澤平望向別處,球場四周的探照燈閃著白光,有些刺眼,他話鋒一轉,接著道:“但是俗話說,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這世界上,有能力的人太多,稀缺的是機會。你該明白,沒有夕夕和我,你根本到不了今天的高度。”
向南聲音如同被砂紙打磨過一般,有些嘶啞:“我知道。”
在中國做生意,無論哪行,都要和zf打交道,辦營業執照,納稅,保險,這些都是最基本的,搞房地產就更是靠關係,要辦無數個證,跑無數的流程,可以說沒有林夕和林澤平的指導,他連邁個門檻都要花好幾年,更別提做到今天行業龍頭老大的地步。
“既然知道,就該記得我們的恩情,為什麼還要把照片送給陸章遠?你該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林澤平的聲音在胸腔裡隆隆作響,中氣十足,不怒自威。
向南默然:“我不想您的女兒嫁給別人。”
林澤平手掌逐漸緊握成拳:“所有追過我女兒的男人裡,你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過去十年,你有無數機會可以娶她,但你沒有。以你的背景,要當我林家的女婿還不夠資格,但只要能讓夕夕開心,我原本是打算忍讓,只要你帶著她來跟我說,你想要娶她,我就會同意你們的婚事,但你從來沒有來過。”
向南艱難地開口:“那個時候,我以為自己不愛她。”
“明眼人都知道你不愛她。”林澤平冷笑,笑容裡又有些悲哀:“時間一長,什麼事情看不清楚?只是難為了夕夕,總在替你找藉口,說你不來家裡坐坐,是因為工作忙,男人應該以事業為重,說你們一直拖著沒結婚,是因為她不想結婚,不想這麼早把自己綁住。“
說著他頓了頓,眼眶裡竟然有了淚意:”你可知道我看著最寶貝的女兒為了個男人在我面前撒謊是什麼心情?你可知道她這麼辛苦地撒謊,只是為了保護你?!”
向南呼吸停滯,眼裡漸漸泛起酸楚,心臟像被誰一刀刀來回割著,痛不欲生。他那時從來沒想過她的處境,而現在,他甚至不敢去想,她當時在家人面前被問起和他的情況,是用著怎樣的心情在強顏歡笑。
難怪一直以來,林澤平都沒有找過他的麻煩,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因為自己一旦出事,第一個跳出來救他的,只會是林夕,林澤平心疼女兒,如何捨得逆她的意。
事到如今,他已沒有別的話好說:“對不起。我願意做任何事來補償。”
“任何事?”林澤平劍眉一挑,眼神逐漸鋒利起來:“跪下。”
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