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這東西能拿給我看看嗎?”
齊鳴對這香爐來了興趣,便朝著櫃檯喊了一聲。
“哎,來了,小夥子你稍等下。這年紀大了,腿腳就不利索,多擔待。”
這老闆一身中山裝,頭髮花白,看年紀確實少說也有個70多80了。從櫃檯裡走出來的時候,齊鳴才注意到,他腿腳似乎有舊傷,拄著根柺杖,走起路來高一腳淺一腳。
這一幕倒是讓他想了前幾年,他自己腿腳不便的日子,心底有了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所以,他乾脆老闆也都沒喊,而是道:“老伯,慢點沒事兒。反正我也不著急。聽你口音,好像不是兩廣這兒的人啊。”
“我老家,浙江嘉興的。來港都73年了,但就這一口粵語是怎麼都學不會。真就是應了那句,鄉音難改啊。”
說話的功夫,老人顫顫巍巍的走到了玻璃櫃前,掏出了鑰匙。
齊鳴很守規矩的退開兩步,等他開門,同時接過話茬,說道:“73年前?那就是1950年那會兒?從浙江跑到港島,您這跑的可夠遠的。”
“那可不,都說故土難離,但誰讓我們家那時候成分不好呢,不跑也不行。97年迴歸後,我回去過兩趟老家,也見過幾個當時跟我家差不多情況,但固守舊地的人家,唉~看看他們,再比比自己,真是慶幸我父母當時夠果斷。”
老人回憶過去,一臉的唏噓,玻璃櫥櫃的鎖也在這時開啟,他拉開玻璃門,讓開位置,朝齊鳴道:“小夥子,你自己來吧。”
“呵呵,好。”
齊鳴笑笑,走過去拿起了那銅爐。
剛剛老人那話,他不好接。1950年那會兒,再結合他說的成分不好,那他家八成就是當時所謂的地主了。
50年的6月,中央開始土改,全國的地主都被掀翻,破財不說,命喪黃泉的都有不少。
地主裡頭,肯定也不是各個都是黃世仁,但齊鳴也不知道這位的家人那時候是好是壞,所以才沒多說,乾脆看起了這件銅香爐。
像是這種,耳朵高高立起的,在香爐裡被稱作沖天耳,結合表面的迴文,這爐全名應該是:沖天耳三足迴文爐。
這爐,圓口,束頸,扁鼓腹,平底,底下是三乳足。爐腹處用雙線勾出三個海棠花形開光,開光內以魚籽紋為地,裝飾阿拉伯文。
阿拉伯文,文體飄逸流暢,鏨刻字型起伏、厚薄有致。魚籽質地顆顆圓潤飽滿,製作精美大氣。難得的是,從上頭找不到一點的出土痕跡,可以肯定是件傳世精品。
齊鳴翻轉爐身,底部是“大明正德年制”的六字楷書款,字型工整。而且,難得的是,這爐內側還被刻下了,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朱壽自制,這一行小字。
齊鳴還是用強光手電照過後,才注意到,見到這行字他就有點不淡定了。將手電交給身旁一個保鏢照著,他掏出放大鏡仔細觀察起來。
這刻字的工藝還真就是他跟陸劍說的,那種砂輪技藝。
這也對上了,望氣術開啟,按照歲氣推算,這東西的歷史差不多也在500多年,而正德皇帝,距今恰好511年,這時間也對上了。
齊鳴都忍不住想,這東西難不成還真是正德皇帝的?
正德皇帝,原名朱厚照,是明孝宗朱佑樘的獨子,15歲就繼位。他身體不好,為了延壽,特意給自己取了個別名就是叫:朱壽。
而這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也正是他給自己封的官。
一個皇帝給自己封官,聽著就荒唐。但這位荒唐的事情乾的可不止這一件,首先任用太監,重用太監劉瑾為首的一批宦官,當時朝堂內外甚至稱呼這些人為“八虎”。
這也是有說法的,華夏有個成語,叫為虎作倀。稱呼太監是虎,那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