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裡文工團不是來人了麼?他們要去各村子演出,行李太多,把馬兒借走了,過幾天到咱們村演出的時候,馬才能送回來。」蕭漠然解釋著,察覺到四月不悅的表情,連忙又解釋道:「媳婦兒你別生氣,我跟大隊長說了,前兩天就不算了,但是這幾天馬借出去,每天爺爺不去地裡,也算半天的公分。」
四月這才笑起來,「也行吧,反正是他佔了便宜。」說著,要往大田壩裡去。
卻被蕭漠然拉住,「那什麼,昨天我又聽到村裡人說那什麼……」他沒明說是什麼,而是一臉愧疚地看著溫四月姐妹倆。
「說什麼?」溫四月覺得自己個蕭漠然哪裡都好,也有學問,就是這脾氣有些像是個小姑娘扭扭捏捏的,「又說什麼了?一天天一個個吃飽了沒事幹的。」
桔梗也昨天下午在地裡也聽到了些,說是蕭漠然幹不了農活,佔溫四月姐妹倆的便宜吃軟飯,每天的公分都湊不夠,全靠溫四月姐妹倆幫他的忙。
妹夫的確不是幹活的料子,地裡的活做得很慢,但是一家人有什麼計較的?何況妹夫在別的地方很優秀就好了,還能和城裡的大官有說有笑,試問村裡誰有這本事了?
卻見蕭漠然朝溫四月道歉道:「媳婦兒,都是我的錯,我也想努力的,但就是沒你們快,我不想再讓村裡人說閒話了,我還是去和知青們一起。」
城裡的知青們幹活當然不如村裡人,畢竟村裡做這農活,那是從娃娃抓起的,所以進度一直慢吞吞的,但是大隊長也沒辦法,只能分派輕巧活給他們。
溫四月聽他這樣說也好,跟著知青他有話題,免得一天天在地裡跟個悶葫蘆一樣,回頭還要被村裡人指指點點,而且看他那飽含委屈的模樣怪可憐的,瞧他那雙手,也不是拿鋤頭鐮刀的料子,於是點頭答應道:「也好,中午回家吃飯。」
「我知道了媳婦兒。」蕭漠然見她答應,一時露出燦爛的笑容,眸子裡好像一下發光了一樣,歡快地跟溫四月姐妹倆揮手告別了。
那邊河邊的歪脖子柳樹下,丁榕山他們就像是說好了一般,正朝著他揮手。
知青們今天去割王家坡的蕎麥,其實三天前該割了,可是打穀場裡那時候沒地兒曬,最近都曬著豆子呢。所以一直拖著,可這地麻雀太厲害了,大群大群地,好像跟約好一樣,一天不知道得吃去多少呢。
所以才決定先給割回來。
這是輕巧活,不像是扯豆子還要在苞谷林裡鑽來鑽去,苞谷葉劃人就算了,現在苞谷已經出花,那花蕊掉下來落在脖子裡,癢得要命。
鄉下人皮糙肉厚早就適應了,他們這幫城裡人哪裡遭得住?
見蕭漠然走了,姐妹倆才往大田壩去。
而和丁榕山等人碰面的蕭漠然,一改剛才在溫四月面前的溫潤小可憐,渾身氣質都像是變了一樣,穩重又儒雅,「帶了麼?」
幾人紛紛喊他然哥,然後把藏在衣服裡的舊書一角露出來。
那是一本沒了書皮的破舊數學書,幾人寶貝一般藏著。
等著到了王家坡後,蕭漠然就沒摸過鐮刀,反正這裡的蕎麥就他們負責,他坐在一株陰涼的大松樹下,翻看著那本破舊的數學書,丁榕山他們三個輪流到他旁邊聽他講題。
至於地裡的等著收割的蕎麥,也是丁榕山他們幾個輪流著割。
接下來幾天,蕭漠然一直都跟著丁榕山他們,每天回去的時候也不像是跟溫四月一起去地裡時,滿臉的疲憊了,反而神采奕奕的。
這讓溫四月一度認為,莫非是白天跟自己假裝夫妻,太為難他了?瞧這幾天白天不跟自己在一起,天天回來都神清氣爽的。
卻不知道蕭漠然精神氣不錯,完全是因為每天下地只需要找個舒服陰涼的地方休息,給丁榕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