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人是之前給立藤彥看過病的醫生,因為後來立藤彥對這個醫生很牴觸,立藤惠子就沒有再聯絡過。
怕小彥看到胡思亂想,立藤惠子走遠了才接起電話:「喂,瀧澤醫生……」
夏油傑抓著鞦韆,雙□□疊,任由它前後搖晃,時而拉近四周的風景,時而又拉遠。
遠處是一幢幢高樓,高樓與天很近,像一堵橫在天地間的牆。
就在這時,有雙手突然將他推了出去!
鞦韆一下子盪得很高,夏油傑驀地收緊十指,側頭看去,一個帶著滿滿惡意的男孩正沖他笑。
鞦韆落下來,男孩伸出手還想把他推得更高,最好是能從鞦韆上飛出去,狠狠摔在地上的那種!
就在雙手即將碰到時,鞋底與地面的摩擦聲猝然響起,夏油傑從鞦韆上下來,因慣性往後飛的鞦韆迎面砸上男孩的臉。
一道洪亮的哭聲在公園裡響起。
立藤惠子剛與醫生約好時間,哭聲忽然鑽進耳朵裡,她愣了愣,忽然擔憂起來:「抱歉瀧澤醫生,我這邊有點事!」
匆匆揣起手機,立藤惠子回去的時候,正好看到日下太太揪著小彥的衣領,言語尖銳地逼他道歉。
怒意瞬間被點燃,立藤惠子快步上前,往日下太太肩頭用力一推,冷聲質問:「日下太太,你這是做什麼?」
「立藤太太,你還有臉質問我做什麼,怎麼不問問你兒子對我兒子做了什麼!」日下太太摟著被鞦韆砸到的男孩,看立藤彥的眼神像在忌憚一個怪物,又像在噁心一個怪物。
「你兒子用鞦韆砸我兒子!你看看,都是血!立藤太太,本來看在我們做了那麼多年的鄰居份上,你們家的事我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現在你兒子做出了這種事,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對!為了我家孩子安全,必須請你們搬走!」
「你們要是不搬,那今天這件事我就報警處理!」
面對咄咄逼人的日下太太,立藤惠子氣得直發抖。
她們一邊在背後嚼舌根說著傷害小彥的話,一邊又在做著自以為正義的事,這些平日裡親近友好的鄰居,此刻就像戴上了惡鬼的面具!
立藤惠子低頭看向小彥。
立藤彥漠然地看著尖酸刻薄的日下太太和藏在她背後,捂著額頭朝他做著口型的男孩。
——『怪物,從這裡滾出去!』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立藤惠子摟住他肩膀的力道加重了。
「好啊,那就報警。」立藤惠子紅著眼眶道:「日下太太,這裡是公園,是有監控的,如果是我兒子做的,我不僅讓他道歉,賠償你們的損失,我們還會連夜搬走!但如果不是我兒子做的——」
她看向日下太太的兒子,語氣更加堅定:「你們所有人都必須向我兒子道歉!為你們在背地裡重傷他道歉!否則這次事情,我不會善罷甘休!」
擲地有聲的話落在耳邊,夏油傑愣了愣,抬頭看去。
女人平常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不管什麼時候臉上一定會帶著笑,像是想用笑容安撫他,又像是想用笑容遮掩什麼。
而現在,她用她的身軀替立藤彥擋住了惡語和汙衊。
日下太太沒想到立藤惠子真的要報警,一想到公園的監控記錄下了她兒子做的事,頓時心虛起來。
「算、算了!」日下太太一臉晦氣道:「算我們倒黴和你們這樣的人家做鄰居,到時候報警還要說我欺負你們呢!算了算了,我不跟你們一般計較。」
直到人走遠,立藤惠子才鬆了口氣,剛才的底氣洩得一乾二淨。
她看向立藤彥,笑道:「小彥,沒事的,我知道跟你沒關係,這次有媽媽在,誰也不能再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