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營藥店給的這九十二個公社，是按照遠近距離排的。 林清清到黑沿子公社的時候，才早上九點冒頭。 問了公社辦公室的路，趙立海一腳油門就到了地方。 黑沿子公社的辦公室是三間平房，林清清問了路邊一個年輕人，哪間是大隊長辦公室，就去敲門。 “進來。”一個粗嗓子在房裡喊道。 林清清推門進去，右邊靠窗下的黑木桌上，一個穿著白短衫的中年男人伏在桌上，手裡快速的寫著什麼。 中年人約莫五十歲，短寸頭上白髮多於黑髮。 陳為民只聽到門響，半天也沒聽到人說話，他以為是公社的人進來不敢說話，抬頭一看，是一個穿著粉色的確良襯衫的女同志，女同志好看的在這十里八鄉都難找出一個。 林清清輕笑：“我叫林清清，是縣裡派過來教社員認草藥的，剛剛看您在忙，就沒有說話想等您先忙完。” 陳為民愣怔了一下，從桌子後面快步走出來。 他走到近前，激動的伸出手：“林同志你好你好，我是黑沿子公社的大隊長陳為民，我代表黑沿子公社歡迎你的到來，方才真是怠慢了。” 林清清回握上陳為民的手，臉上掛著笑：“都是為人民服務。” 陳為民聽了這話，臉上笑容更深，他搬過一個椅子在自己辦公桌旁，示意林清清坐：“林同志，請坐。” 又走到門口的小桌上，拿起套子都破了的暖瓶，倒了兩杯水。 一杯遞給林清清，一杯放到自己位子上。 “林同志，你來的真快，我們前天接到縣裡電話之後，就安排了學習的人，都是知青，知青有一定的文化學的快。” “縣裡人說你過來只有時間教一個人，我們公社準備了七個人，等會我把人叫來，你看誰適合學。” 林清清聽完，覺得自己的想法有機會實施了。 她將自己想法說了出來：“大隊長，不瞞您說，縣裡給我安排了九十二個公社的任務，我一天最多跑兩個公社，這也得一個半月才能跑完，這太耽誤事了。” “我來的路上想了想，你們是我任務裡第一個公社，我多教一些你們公社的人，讓他們去附近的公社教草藥，我的補貼分給這個人一半，您看怎麼樣？” 陳為民囊著腦門聽林清清的這番話，待聽到最後那句，他眼睛就亮了。 如果不給補貼就讓公社的人跑腿，誰都不願意，林同志能給一半的補貼，不管多少，現在農閒，都是一個進項。 做為大隊長他可是知道的，去別的公社教認草藥，是管吃的。 這能吃飽肚子，還有錢賺。 看來只要那七個知青不夠，村裡上個學的年輕人也能來學。 “那林同志，你最多能教多少個人？” 林清清掏出小本子，遞給陳為民。 “您先看看，在您附近的公社有幾個。” 陳為民翻開小本，細細看了起來，又在自己的本子上寫寫畫畫，過了一會，他統計好了。 “在我們附近的有二十三個，都是跑腿過去當天就能來回的。” 林清清原本打算五天把這些公社跑完，她心裡計算著，一個人負責四個，今天不算。 “大隊長，需要六個人，您叫六個人過來，我來教他們。” 陳為民興奮的點點頭，出去了一會，又回來了。 “他們馬上就來。” 林清清：“大隊長，您把剛剛說的那二十三個公社，給圈起來，自己再抄一份儲存。” 陳為民拿過手邊的小本子，從抽屜裡找出一個鉛筆，在本子上圈起來，鉛筆塗畫了還能更改。 林清清覺得這大隊長挺不錯的，從聽到給公社的人對半分補貼眼睛發亮的樣子，還有用鉛筆塗畫的細心舉動，讓人印象都挺好。 陳為民圈好後，又一一謄抄在自己本子上，他還沒抄完，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來人完全放開嗓子說話：“大隊長，您找.....” 青年後半段話咽回了肚子裡，他目光直直盯著林清清的背影。 劉雲舟看呆了，他從沒見過這樣氣質清冷的女同志，就像山上的白雪，只能遠觀。 林清清回頭就看到一個穿著紅色背心，軍綠長褲的年輕人，她側身微微點頭就回過了身。 等會還得相處，點頭之交至少面子上過得去。 劉雲舟看到林清清的正臉，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