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策一愣,急忙起身,高聲道:「臭丫頭,回來。」
哪裡還喚得回來,小將軍清潤的嗓音不大不小,宋清玹聽得一清二楚,聞言可不跑得比兔子還快,一邊還在心裡思忖,原來宋子策在府裡還有月錢領,這日子真真舒坦。
翌日晚間,慕容府內,精巧紗燈高掛,明晰如白晝,眾人觥籌交錯間,映襯著宴堂的一片歡聲笑語。
宋清玹卻如坐針氈,慕容府主人,也就是酈城的大都護,時不時送來的慈愛目光,讓她不適極了。
一副把她當作未來兒媳的模樣,宋清玹這才隱隱約約感覺到這大都護有多寵溺慕容臨,她一介平民女子,慕容臨不過是對她稍稍熱絡些,竟也得了大都護的另眼相待。
對面宋子策小酒喝得正歡,薄薄的眼皮染上酒氣,泛著紅,一道的小將軍不知什麼時候就不見了蹤影。
她孤身坐在一群貴家小姐中間,旁的姑娘們都擠作一團說著小話,無人搭理她,宋清玹極為識趣,便沒有湊上去了。
坐了好一會子,實在無趣,微提起染青花的裙擺就要站起身來,她想出去走走,可惜了這挑許久的輕紗裙子,也無姑娘誇獎一二。
她可是費了不少口舌才說動小將軍掏銀兩。
嬌嬌嫩嫩小女子的一點動靜引來不少目光,她生得動人,一撇一笑皆是春意,宴席上不少人忍不住抬眼悄悄看她婀娜的身姿,一身紗裙極襯她,嬌艷的臉龐被襯得清麗又出塵,惟她自己渾然不覺。
徑直瞧著外頭的夜色,迫不及待要出去透透氣。
慕容臨忙上前關心,要陪同一道的意思,宋清玹瞧了一眼他腰間掛著的藥包,心裡感嘆這公子倒也真的看中她的送禮,一時臉上發紅,有些羞愧,嘴上還是婉拒了他:「我可不能把主人家拐跑了,我就想一個人走走罷了。」
月明星稀。暗夜裡的微風還是有些涼,宋清玹走著走著就後悔起來,她為了漂亮,衣衫穿得很是輕薄,禁不住吹,瑟瑟冷意鑽入衣領。
她先頭是沿著筆直的小道走,遇見岔路口了便順著心意瞎選,早已經不知道到了哪裡,四周暗沉沉的,僅一簇昏黃的燭火被風颳得不停閃爍,樹叢裡刺刺拉拉不曉得是什麼東西竄來竄去。
不禁打了個哆嗦。
這慕容府外頭瞧著不甚華貴,內裡卻是另有乾坤,裡頭深得很。
方才要是聽過路丫鬟的勸,在岔路口回頭就好了,現在真覺著瘮得慌。宋清玹縮了縮纖長的脖頸,垂下頭顱打算轉身往回走。
就在這時,一隻溫熱的手掌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巴,宋清玹瞳孔驟縮。
她拼命掙扎著,來不及去拽那隻大手,那人彷彿曉得似的,另一隻手立即緊緊桎梏住她兩隻手腕,將她拖進了叢林深處,看似鬱鬱蔥蔥的一排,裡頭空得很,先前像是被人砸空了,一路順暢,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這個人顯然是個高大的男子。
就在宋清玹深感自己命不久矣之時,他靠近她的耳邊,用氣音說道:「別動,是我。」熟悉的青草香味,是小將軍。
宋清玹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來,擺擺手腕,示意他放開她。
小將軍的胸膛抵著她的背,紋絲不動,她有些惱火,少年力氣不小,攥得她痛死了。
「塔塔——」
忽而,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宋清玹豎直了耳朵,沉穩中帶著幾絲急促,沒辦法判斷有幾人,悉悉索索著從她跟前路過,鋒利的刀刃閃著白光,猶如餓獸白森森的尖牙。
她聽見自己心臟狂跳的聲音。
許久,等外頭徹底沒了動靜,溫熱的掌心緩緩挪開,尉遲禁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先別急著出去。」
宋清玹點頭如搗蒜。
身後胸膛一起一伏摩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