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蕎蕎過來,別怕,一切有我擔著。」沈韞沒再同他糾纏,眼眸沉沉望向女子。
少年陡然移開視線,反手直接將宋清玹單手樓在懷裡,渾身痞氣,隔著薄紗掐禁她尖俏的下巴,語氣狎暱:「我要她夜裡親自向我賠罪。」
沈韞身後的官員皆倒吸一口涼氣,尉遲小將軍好厚的臉皮,誰人看不出來那婢女是丞相的心頭好。
不關旁人如何想,宋清玹不禁先皺了眉,堂堂將軍此刻如同街上那不爭氣的浪蕩兒郎一般沒皮沒臉,她都看不過眼去。
悄手狠掐了一把少年的腰身,小聲警告:「你適可而止。」
「嘶——疼!」跋扈飛揚的少年背地裡嬌聲嬌氣。
宋清玹嘴角抽搐,別開臉不願再看。
沈韞將兩人的動靜瞧個一清二楚,死死盯著少年不規矩攬著姑娘的手,陰暗可怖的情緒在心裡翻湧浮沉。
他嘴角揚起一抹溫和的笑,眼裡卻是冰冷:「對不住,我夜裡離不得她。」
齊岐默默捂上了耳朵,聽不得聽不得。
他喉嚨裡溢位一連串如珠如玉般的輕笑:「想來將軍年少熱血,夜裡寂寞難耐守不住……是常事,沈某定當會補償,另外送上美婢。」
守不住?守不住什麼?
他十幾載來可還沒有碰過女子的身,是個再純情不過的少年郎,無人比他更純情。
少年黑了臉:「不必,我身世清白,沈丞相的陋習還是切莫沾染了我。我瞧準一個便是一個,做不來那等左一個右一個的下賤事。」
話裡鋒芒畢露,字字直指沈韞。
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宋清玹心裡咯噔一響。
想來最近尉遲小將軍沒少同陳御廝混,陳御定當什麼都同他說了。
「適可而止啊,我真的生氣了。」宋清玹扯了扯小將軍的衣角:「別惹事。這兒這麼多官員。」
「嘁,你氣死才好,氣死我就省心了。」嘴上雖然沒饒人,話相當難聽,但他還是鬆開了手臂:「我可不是怕你生氣,我巴不得你氣瘋,只是我寬宏大度罷了。」
又暗指沈韞小肚雞腸,宋清玹撇嘴,才不信,他定是在背地裡搞什麼麼蛾子。
就在少年轉頭與宋清玹鬥嘴的時候,沈韞不聲不響挪動腳步,已經離兩人相當近了,趁勢一把撈過姑娘家嬌嬌弱弱的身子。
猝不及防,宋清玹猛地撲倒在沈韞溫暖的懷裡。
而小將軍的手此刻也死死扣住了沈韞的小臂,冷聲:「沈大人這樣不好吧?」
後頭一眾官員已然看呆了去,沒見過如此好看的爭奪戲碼,放在沈韞身上更是罕見。
心裡開始琢磨,想必兩人表面上爭的是女子,實際怕是尉遲小將軍在替父親尉遲太尉出一口惡氣。
朝廷人人皆知丞相與太尉不合,如今北夷戰敗,尉遲將軍歸來風頭正盛,就連皇帝也要給上一兩分薄面。
誰也不敢上前勸,如今是丞相位重,誰曉得以後會如何,初初已經體會到了這位小將軍的差脾氣,萬一現下就給記恨上了將來不好收場啊。
少年緊扣的手掌暗自施力,手背關節鼓起,青色筋脈在冷白的肌膚上異常清晰。
沈韞悶哼,本就蒼白的臉色愈發慘澹,身子竟然顫了一顫。
宋清玹轉過身,急急去掰少年可怕的五個爪子:「你快鬆手啊!」
見他還是不肯鬆手,狠狠一巴掌甩在少年白皙的手背上,鮮紅的指印觸目驚心,他看了一眼,心裡的委屈排山倒海般湧上,狹長的眼尾暈染硃砂。
「你為了他打我?」
往常興許還沒什麼,如今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尤其是當著沈韞的面,她絲毫臉面也沒有給他留。
他的妥協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