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你,我早該殺了他的。少年陰暗地想。
就應當在酈城拜堂之時也一道洞房了,他一時心軟,就順著她,什麼都隨她去,現下倒好,這個狠心的姑娘翻臉就不認人。
聰明如他,才不會與她說這些。
他只是哀傷地看著她:「阿宋你什麼都好,就是太過猶豫不決,左右搖擺。你要狠心一點。」
宋清玹慚愧地埋下頭去。
她也不想這樣,但他說的對,她是該狠心些。
「那往後你便不要來找我了吧,我與沈韞哥哥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好。」
宋清玹眼睜睜看著面前的少年臉色越來越黑,他故作柔弱的神情險些掛不住。
她不安地攪著手指當即改口補充:「沈韞哥哥他一時接受不了我離開他,等緩下來,我們的事之後再說?」
姑娘小心翼翼揣摩著他的神色:「如何?」
尉遲禁差點就給氣笑了,他今日終於看清了,敢情這個軟軟糯糯的小姑娘其實心裡頭是嫌他們兩個都煩人呢!
人家誰也不想要呢,只圖自己一人瀟灑快活。
還要扮什麼可憐相,她瞧著軟乎乎,心裡最是涼薄。
她果然還是該被掐死才好,築個冰棺,給她丟裡頭,日日放在房裡床榻邊,這才省心不是!
他就再也不用惦記著,她整日裡心思都跑去了哪裡。
臉色極差又極其俊俏的少年咬著牙伸手。
宋清玹小聲驚呼,趕忙捂著脖子討饒:「我與你玩笑呢!別動氣,千萬別動氣!」
「宋清玹,好你個宋清玹!」小將軍目眥欲裂,姑娘家的小胳膊小手他一隻手掌就可以控住。
順著紅繩,從她衣襟下拽出一塊白色勾玉來,月色如水,遙夜沉沉,而勾玉晶瑩透亮。
「我是該說你膽小如鼠,還是膽大包天無所畏懼呢?」
「哼,我說過了,你既已經招惹了,就別妄想還能夠全身而退。」
與他精雕細琢的臉蛋渾然相反,少年的嗓音陰惻惻,彷彿暗藏在陰處的毒蟲,充滿了危險的意味。
他攥著那枚勾玉,感受到上頭一片溫熱,稍稍滿意。
可是當他抬起鳳眸,瞧見她悻悻然的模樣,又恨起來:「這些話,你往後不必再提,提一回我便嚇你一回,讓你往後再難安寢。」
尉遲禁收緊拳頭,勾玉死死卡在虎口處:「他休想。我的東西誰也動不了,我會用自己的方式解決。」
「你不要亂來。」宋清玹聽著他好一陣恐嚇威脅,想起北夷那數十萬的將士,蹙了眉。
聞言,他勾起一抹不羈的淺笑,將她的臉蛋好生一陣□□:「你就只會氣我,不是不要亂來,就是不要亂說。你還會什麼?嗯?」
「你如果乖一點,好好聽我的話,就什麼都不會發生。」
他自然也不會告訴她,他從更早以前就想殺了沈韞,向來心高氣傲的少年將軍怎麼可能容許他的女人心裡一直對其他男子念念不忘。
但凡換一個好對付的,都將會死得無聲無息,宋清玹早已經在那個男人墳前燒香祭拜了。
沈韞著實棘手。
他才回京不久,父族式微,沈韞卻是如日中天,一時半會兒還真的很難拿他怎麼樣。
哪怕真的搞死了沈韞,又還要防止宋清玹的怪罪,她要是恨上了他,真是得不償失。
興許可以好好利用陳御。
這必定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死局,除非有一人能夠放手。
他不會,沈韞同樣也不會。
「好了,不說那些。讓我看看你,這花真襯你。」他疏爾笑開,鳳眸逶迤懶散,眼底澄澈,少年一副好顏色,其實他才更比海棠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