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裝不下去可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陸清寧忍不住翹起嘴角。
姑奶奶找的這個上香的藉口實在太可笑,竟然堂而皇之說是要去慈濟庵替病重的老太太祈福,老太爺竟然也還答應了!
“噓!”陸婷姝調皮的豎起指頭放在嘴邊輕噓:“就算四太太的馬車跟咱們距得遠,還是不說破為妙。”
陸家後宅的變天僅限於陸家後宅知曉,面上的和美還是必須裝樣子,否則老太爺也不會便這麼應了這種蹩腳藉口;自家人覺得這藉口好笑,等到了慈濟庵,以那無念師太為首的一眾老尼,卻會讚不絕口的說她們純孝呢。
其實無念老尼什麼不知什麼不曉?陸清寧落水後昏迷不醒,大太太謝氏便請她來過,大戶人家內宅裡、勾心鬥角鬧出人命來的事兒多了去了,誰不是心裡明鏡兒似的,即便真是個意外,還攔不住人家胡思亂想呢。
陸婷姝只不過是覺得這次出行跟隨的人太多了,有些不大滿意。可這種機會對於她來說,本就是很難得,於是也不在乎多來幾個不喜歡的人,只管珍惜這難得的機會好了。
“慈濟庵的火頭師傅做得一手好素齋……”陸婷姝一臉嚮往。
這話卻令陸清寧險些笑個倒仰。她只聽說過火頭僧的說法,難不成尼姑也能這麼稱呼?不過不叫火頭師傅又該叫什麼呢,總不能說慈濟庵的廚子不是。
至於姑奶奶的嚮往,恐怕也不全是對著素齋去的,更多的還是迫切需要體會廣闊天地和鄉野情趣吧。
在深宅大院關久了,誰不盼望著有這麼個機會呢。一眨眼,她已經穿來一個月了,雖說前世受訓時也曾被圈在很偏僻的院子裡,一關就是好久,可那時心中明知之後有海闊天空等她啊,跟眼下哪能同日而語。
就這麼嚮往著雀躍著,馬車碌碌的行進了有小半個時辰,終於出了城。
陸清寧只覺得沒了那高聳的城牆阻攔,就連空氣都變了樣,吸進肺裡潤潤的叫人舒服。只可惜,這大順朝雖不曾在歷史文獻裡出現過,看來只是個架空王朝,女子地位依舊不高,不單單是經商就學,就算是拋頭露面都不容易……
“姑母,三娘有句話不知道當問不當問?”她使勁呼吸了幾口新鮮的郊野空氣,終於強迫自己靜下心來。
陸婷姝輕聲一笑:“這樣的三娘反倒叫姑母不適應了呢。你先叫我猜猜……是不是跟這次出府有干係啊,你是想問姑母,除了上香、去世交之家參加花會暖爐會,還有什麼能當出府的理由吧?”
陸清寧咬唇搖了搖頭,笑道:“姑母雖猜中了些,不過還不大一樣。三娘是想問,女子成年出嫁後,不是都有自己的嫁妝產業麼,可女子鎮日裡都在後宅,若有鋪子需要打理,那該如何?”
陸婷姝輕瞟了梅媽媽一眼,梅媽媽只管裝聾作啞的模樣令她放了心——其實她一直都對梅媽媽挺放心的,這才低聲道:“怎麼,你娘已經將你的嫁妝告訴你了?這也忒早了些吧?”
“姑母!”陸清寧裝作小女兒家神色,拉住陸婷姝的手搖晃著不依不饒。
若說婚後的嫁妝可以請管事打理,她是不是現在也能做些什麼?
當然她如今只是個小姑娘家家,並沒太多私房錢,又沒有得用的人手,也許大半都得靠謝氏;可若是謝氏信任她,她也可以費些心思給謝氏和自己姐弟賺更多的錢財傍身啊……同時還能提前練練本事。
至於說到底要做什麼生意,那不是現在能想的事兒;她眼下只想知道,這內宅裡的女子到底是用什麼路徑打理生意的。
見她有些羞澀又有些迫切,陸婷姝也就不再打趣她,笑指了指梅媽媽:“姑母的陪嫁鋪子和莊子,都是梅媽媽每月月中和月尾各自出府一趟替我打理的。鋪子也好,莊子也罷,都有能幹的管事們支應著,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