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才說罷今兒是你的放風日子,卻還問我為何不知曉我來了。”陸清寧笑著堵他。
方可謙不待說什麼,白鶴鳴已然著急了:“表哥你可帶了快手一同來?快叫他們進來吧,你也知道,這裡就是個誘拐良家女子的私娼窠子,後面院裡關著不少的良家女子呢!”
在禹州盤亙了這麼久,白鶴鳴早就知曉了田氏茶樓是個什麼樣的所在。他當時便想插手管這事兒,誰知齊霄卻不許。說是必須以大局為重,若是隨便一件小事都伸手。往後的路未免艱難。
什麼狗屁大局,跟他白鶴鳴有什麼關係?他齊霄與七皇子走得近,他白鶴鳴卻不管那一套,皇帝堂伯之後由誰接著坐江山,那自是皇帝堂伯說了算。豈是外人能隨便插手籌謀得了的?
可當初若沒有齊霄在明郡王跟前拍了胸脯保證,他也離不了京城。因此齊霄不許他妄動,他也真不敢動——他可是極不情願回到京城的明郡王府去,那哪裡還是個家,分明比朝堂上的勾心鬥角也不差!
因此……若不是聽謝府的小宋嫂子說,謝玉清與陸清寧進了田氏茶樓,白鶴鳴也不會急吼吼的便打馬飛奔而來,一路上都不知撞倒了幾家商販的小攤。撞倒了只管掏一錠銀子拋過去,連眼都不眨。
方可謙聽得白鶴鳴這般催促,也納過悶來他是做什麼來了,忙笑著應了聲,便往門外走去。心底卻不知嘆了幾口氣。
他和白鶴鳴一樣,早就知道這田氏茶樓的貓兒膩。跟父親提了也不止一次,父親卻說什麼民不舉官不究——被拐的女孩兒不少,甚至還有官宦人家的小姐,那些人家卻全當丟了的女孩兒死了,根本不來報官,只因丟不起這個臉。
若無誘拐之罪,私娼窠子又不犯律法!受害的人家都丟不起這個臉,方知府反倒主動抄剿田氏茶樓,豈不是與那些官宦人家為敵作對!
方可謙極是不贊同父親這個說法,可他又能如何?因此這口惡氣忍了又忍,今兒終於等到了機會!
其實還真得謝謝寧兒表妹,若不是她誤打誤撞進了這茶樓裡,父親怎麼會勃然大怒,立刻便叫快手前來查抄不說,還囑咐他一同跟過來!?
等方可謙重又帶著人進來,陸清寧和白鶴鳴皆忍不住笑起來。不是說只喊三五個快手過來麼,怎麼竟然來了二十來個!
白鶴鳴本是知情者,笑過後便低聲告訴陸清寧:“妹子不知道,這茶樓後面的院子,據說足足有五進,關著的女孩兒少說也有三四十,若不多來些人,恐怕也忙活不開。”
竟然有這麼多!陸清寧立刻怒瞪向一邊地上半臥著的田四娘:“你還坐在地上裝什麼死!還不趕緊爬起來,乖乖束手就擒!”
“還有你們三個!若也是被拐來的,到了府衙只管好好出首,將當初被拐的經過照實說,若是不說,定當與田四娘做同犯論處!”又對那個叫竹葉的丫頭與竹葉從樓上喊下來的兩個女子道。
田四娘被她這幾句話嚇的,又是一陣哆嗦。
從打方可謙到了,田四娘心底的害怕就更多了一層。方公子!表妹!這些稱呼足以嚇死她了!身邊這姑娘不但與謝家有親,與知府家也有親!她真真是瞎了眼,竟然以為十二三歲的女孩兒好矇騙!
想她田四娘自打五年前開了這家茶樓,拐到手的女孩兒沒有三百也有兩百八了,無一不是被她用名聲受損要挾嚇呆了,方才被她喚人捉住的;有那看起來就性子烈的,又是婦人打扮,全是一盅茶撂倒,先送後面接了客再說。
期間也有機警的女子,進了茶樓便覺得不對,卻也都是抹頭便往外跑,並無一個敢聲張的;今兒這姑娘,卻是一不跑,二不怕用名聲脅迫,反而對她動起了粗!這真真是走夜路多了便能撞上鬼呀!
田四娘越想越怕,越怕越想,一張很是俊俏的臉蛋上糊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