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如此說罷。眾人皆笑起來應著好,就連四太太五太太也極給面子的模樣。這一行人便魚貫著往千疊園而去。
大奶奶蔡明芬並不在這一行人中。
之前陸清寧也曾納悶,這位大嫂並不是不懂禮數之人,為何連到重萱園露個頭都不曾,後來還是二太太偷偷告訴謝氏說,大奶奶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因了月份小,並不曾聲張。
二太太是被繼室婆婆“殘害”過的人。如今自己也當了婆婆,媳婦有了身孕之後,一時便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叫兒子收兩個丫頭服侍,難免傷了媳婦的心,不給添人呢,就叫大少爺守十來個月空房?
還是謝氏笑著告訴二太太,人家小兩口兒的事兒。叫人家自己拿主意便是。若大奶奶賢惠,自會主動張羅給大少爺添人,若大奶奶受不得這個,當婆婆的何苦討人嫌……
二太太當時倒是恍然大悟了,在一邊偷聽的陸清寧卻只覺得脊背發涼。
這是二太太受過婆婆的苦。還惦記著給大少爺房裡添幾個人呢,若換了別人家做婆婆的。又該如何?怪不得有句話叫多年的媳婦熬成婆,敢情哪個女子都是這麼熬過來的!
四太太此時故意落在人後,還趁人不備之時頻頻拋來眼色,似乎是有話想要跟陸清寧講。陸清寧見狀,忙拋開腦海裡的思緒,腳下也緩緩放慢了步伐。
“三娘你放心,我孃家那兩個遠親,我已經給她們塞了封口銀子,她們又都住在鄉下,絕不會胡亂傳口舌。”原來四太太是為了表白。
陸清寧挽住四太太的胳膊,輕聲笑道:“如此就多謝四嬸孃了。”
四太太被她將胳膊挽得緊,一時之間又想起中午時她那冷冽的眼神,還有坐在她對面那個男子,目光雖然不曾掃過誰,神情卻叫人平白背後發寒,不禁連打了兩個冷顫。
這丫頭!怎麼不聲不響的就搭上了這麼大一個人物?而她午後送走孃家親戚後,又聽說有人來向老太爺提親,提親者正是曾經來過陸家的肖總督,想要求娶姑奶奶陸婷姝!
這一個兩個的,究竟都是怎麼了?怎麼突然之間都要飛上枝頭變鳳凰?
這三丫頭也就罷了,畢竟年歲小,人兒也長得不錯,明郡王府家的那個公子爺,對她一時的喜歡也是有的;姑奶奶可是個和離過的婦人啊,肖大人卻是總督,竟然能看得上這麼一個殘花敗柳!?
四太太平日裡與哪一房都不來往,就是面上情也甚少做。方才之所以應了謝氏的話,欲去千疊園一同用晚飯,也不過是想要打聽些什麼罷了……
陸清寧當然也清楚四太太的目的,因此這一路上,她只管緊緊挽著四太太的手臂,看似極其親熱,其實卻是在酒樓偶遇後的又一次警告。
白鶴鳴的事兒,她只跟謝氏說過了,萬事還得看他從海上回來後,究竟是否照著承諾辦事,也就是說,眼下還八字沒一撇呢;若等到了千疊園,被四太太假作真真亦假的嘮叨嘮叨,萬一後續接不上,她陸清寧連帶謝氏的臉面都丟盡了。
“四嬸孃既然說了,會將事情爛在肚子裡,按說我一個做晚輩的就不該再多說什麼,”陸清寧低低的笑著:“不過我還是想提醒四嬸孃一聲,就算您不心疼我,也該為八娘考慮考慮。”
四太太最最在乎八娘了。八娘生下來就先天不足,如今都四五歲了,還像個小病貓一般,之前在重萱園聽說三太太生了個姑娘,由於早產的緣故有些偏瘦弱,四太太的眼淚毫不掩飾的簌簌掉落。
因此陸清寧這番話,也正正戳進了四太太的心窩子。四太太慌忙點頭:“這個道理我明白,所以才叫你放心呀!”
“可不是麼,四嬸孃是有女兒的人,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我也不過是白說一句,”陸清寧微笑道:“不過我就納悶了,四嬸孃不是最不愛與二嬸孃和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