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嶼哥,幹嘛老自己來買水,校花送得不香嗎?」
然後聽到他模糊的聲線,乾淨低沉,冷冷淡淡:
「關你屁事,我樂意。」
夏天的熱風又開始起漣漪,吹動少年的發梢,露出光潔的額頭,意氣風發。
側臉被黃昏渡上一層暖光,他笑著罵人,故意把哥們的腦袋狠狠摁下,打鬧起來,嘴角有一個很明顯的梨渦。
他大概聽不見女生們的嘆息,感受不到她們落在他身上遺憾又期艾的視線。
小賣部牆上貼著她們的心事,他的名字寫在匿名的便利貼上,被覆蓋了一層又一層。
他大概也不知道,他又是哪一個女孩的整整三年的心事。
直到冰箱門被關上,徐青桃才回神。
一轉頭,就看見陳時嶼挑眉的神情,想到他說她洗碗都走神,於是接了一句。
「沒走神,就是在想事情。」
還以為陳時嶼拿了水就走。
結果他索性靠在中島臺前,渾身都散漫著,和她聊了起來:「想什麼?」
她下意識開口:「想你。」
——高中時候的事情。
結果光說了個「你」字,徐青桃就意識到有點不對勁。
果然,下一秒陳時嶼就開口,上下打量她一眼,眼中已經有了笑意:「想我?」
徐青桃:……
她這張嘴為什麼就這麼快:)
「不是。」徐青桃連忙否認:「我就是想,今天晚上的天氣挺好的。」
剛說完,抬起頭就是落地窗,窗外是瓢潑大雨。
房間內更加沉默。
在這死一般的氣氛中。
只有徐青桃的耳根漸漸被染紅。
幾秒後,她強行岔開話題:「你過來這兒幹什麼。」
陳時嶼音色慵懶,說話也隨意:「不知道。可能是有人想我,就過來了。」
徐青桃:……
她還不至於面對面相處的時候就!想!他!好!嗎!!
逗她逗過了。
陳時嶼輕描淡寫地轉移話題:「順便監督你洗碗,萬一洗不乾淨怎麼辦。」
徐青桃一愣,腦袋冒出一個問號:?
剛才被調戲的尷尬瞬間被不服氣取代。
她看起來難道是連碗都洗不好的小廢物嗎?
燃了燃了,內心的勝負欲燃起來了。
「時嶼哥,你放心。」她咬牙切齒:「我呢,別的不敢說,但洗碗還是沒問題的。」
別問,問就是熟能生巧,徐青桃寄人籬下,家務活可沒少幹過。
陳時嶼不知想到什麼,沒接她這話。
只是垂眸,落在她手上,沾了些洗潔精的泡沫,正如她說得,很熟練,手上也有些細小的傷口,常年累月幹活留下的。
哪怕後來保養的再好。
也難免有些痕跡。
徐青桃以為陳時嶼就是故意過來找茬,找完茬就走了。
結果沒想到他還站得挺久,到後來徐青桃洗了碗,他就自然的接過,放在碗櫃中。然後又莫名其妙的,洗碗的人變成了陳時嶼,徐青桃就站在一邊乾巴巴的把洗好的碗筷都擺在櫃子裡。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這個畫面有點奇怪。
就好像一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新婚夫妻,甚至讓徐青桃產生了一種可怕的錯覺。
如果,真的這樣過下去,好像,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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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雙休就過去了。
自從那天晚上一起吃過飯後,徐青桃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導致她這兩天都